雨下的越发大了。
雨滴落在苏兹的伞面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宫野志保却变得格外沉默。
这一刻,她像是极为清醒,又好像失去多余的思考能力,变得极为不清醒。
荒无人烟的街道上甚至看不到除他们二人以外的人影。
毕竟基地位于人烟罕至的地方,宫野志保光靠双脚,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到人多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想起来了吗?雪莉。”电话那头的人再一次问到,却没有催促的意味,像个宽容温和的长辈。
可对方绝不是什么好脾气的长辈。
“为什么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宫野志保听到自己声音格外冷静的问。
她的话语答非所问,但对方一定已经明白,她已经想起来了最初,属于还未获得代号时的宫野志保的愿望。
而后来成为雪莉的宫野志保,将最初的愿望遗忘了。
也忘记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组织其实是给过她选择的权利的。
一个选择是像姐姐宫野明美那样作为底层成员,不被重视,却也没什么危险。
而小时候的宫野志保选择了另一个。
“我想要爸爸妈妈活过来,和我、姐姐、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十八岁的宫野志保耳边仿佛听到了十几年前年幼时自己的声音。
她是自愿加入组织,自愿努力学习,才成功获得代号的。
甚至在曾经,获得代号也是她的目标之一。
“不只是给你一次机会,也是给艾托一次机会。”对面的人语气像是有些无奈。
“虽然他破坏了赫瑞加的实验室,打断了进行中的实验,放走了你。”
“但我不愿意惩罚他。”
宫野志保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艾托对我来说,很珍贵。”
“所以,就当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如何?”
“你依旧是组织的雪莉,他也依旧是艾维克利尔。”
“你也依旧可以继续完成自己最初的心愿。”
那位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艾托的重视,毫不掩饰的偏爱,宫野志保却并不怀疑。
因为……这很正常。
她从一开始,艾托刚回国用那位给的卡为他们购买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苏兹将手机收起,撑着伞重新站起身。
“又逃过一劫啊,雪莉。”他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漆黑的身影渐行渐远。
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一句送宫野志保一程的话语。
而那位也没有吩咐苏兹这样做。
雨依旧还在下着。
宫野志保看着阴暗的天空,还有身旁污水坑中倒映出的自己仿佛变得同样浑浊的模糊身影,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那位的意思,恐怕是让她自己想办法去到工藤新一身边。
用现在这样孱弱,处于高烧中的身躯。
而她也别无选择。
雾霾、大雨、像是一幅褪色的画卷,一身脏污跌跌撞撞的女孩闯入画中,与这幅画融为一体。
……
苏兹撑着伞来到了一处停车的地方,打开黑色的越野车车门上车。
“这样就可以了吗?”车后座的少年将看向后方的头转了回来,看着驾驶座上的苏兹。
“不清楚。”苏兹收起伞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靠着椅背,头朝后仰。
“不过看起来,雪莉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一次次给她逃跑的希望,又一次次打碎这个希望……我看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苏兹回想起雪莉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说着。
对方最后的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彻底接受了命运的麻木与平静,还有些狠意。
在此之前,苏兹一直认为雪莉不像组织培养长大的人。
而现在……
对方总算有了被组织养大的孩子的感觉。
同时却也变得与组织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大家都一样。
“因为据说这样子,志保姐就再也不会想跑了。”后座的少年趴在座位上,声音柔软,笑容甜蜜。
“接下来志保姐就会去新一哥哥那边,也就是我住的地方那边……”
相处时间多了,关系自然就会变得更好了。
“可是她什么时候才会死呢?”白发蓝眼的少年双手捧着脸颊,语气满是认真与苦恼的开口。
我写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