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仔细搜索,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混蛋——”说到这里强烈川崎雄禁不住一脸懊恼——还是自己太大意了!要是再小心那么一点点,就不会让那家伙溜掉了!好在他中枪了,跑不了多远——
“这家伙会不会已经溜走了?”
“不会的——别忘了!他不仅是忍者,还是日本特高课的人。没完成命令他敢回去吗?”川崎雄一紧皱双眉:“快去吧!说不定这家伙正躲在哪个地方盯着咱们呢?小心点,搞不好咱们都会死在这里的!”看着七八个手下两两结对儿分别朝周围搜寻过去,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半个月前的日本奈良。
“老爷!快想想办法吧!万一千美有个三长两短——”纯白纱灯散发出无比柔和的光亮,同样一尘不染的榻榻米旁,身着雪白和服的中年女人正在哭哭啼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滑落下来,在她雪白脸颊上形成两条亮晶晶的溪流。女人有一种惊艳的美,但此时此刻这种美艳却被满屋子的悲伤和哀愁掩盖,红肿的双眼显示她已经啼哭了很久。并且看着阵势如果得不到应允还将一直啼哭下去!
“唉!我说纪香你就别哭了!好端端的觉都被你搅跑了——千美她非要这样,我们又能怎样?”斜躺在榻榻米上的中年男人一脸烦躁,深蓝色的和服同样收拾得干干净净。很显然这是一个追求细节、各方面都很讲究的男人。
“可千美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她不知道战争的凶险你还不知道吗?本来在天津就整天让人提心吊胆,现在可倒好——竟跑到南京了!奥吆——一想到这个我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你倒是快点想想办法啊!”说到这里那个叫纪香的女人竟一下子扑过去,抓住男人肩头死命摇晃起来。
“纪香!你别闹了——她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男人实在被逼无奈,最后才不情愿地坐了起来:“好好好!你别哭了!我这就想办法还不行嘛——”
不要用说这个日本男人正是日本近卫内阁文部省长官名川茂,同时他也是名川千美的父亲。而那个跪在一旁哭闹不停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名川千美的妈妈——山口纪香。
“川崎桑!小女就全拜托了——”虽然贵为内阁阁僚,同时又是川崎雄一的主人。但名川茂还是郑重其事地深鞠一躬,甚至低垂下的额头都要撞着川崎雄一的小腹。
这一方面与名川茂一贯保有的温文尔雅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深切地知道此行事关重大!办得好了女儿毫发无损的回来,一切万事大吉。办得不好了川崎雄一一行就会把命丢在支那,当然宝贝女儿也会没命,并且自己也会背上教子不严、临阵脱逃的罪名!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生出这么个顽劣不堪的女儿呢?放着各省各部好端端的职位不做,却偏偏要到战火纷飞的支那干什么特高课!从千美调离天津的消息传来后,纪香的哭泣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其实即使她不来哭诉自己也会派人过去的,谁让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呢?
思前想后他终于动用了“精忠组”,并且他启用的是嫡系力量——这也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妥当的方法了。至于带队他选择了最老成持重、忠诚无比的川崎雄一,这个家伙出生入死跟随自己大半辈子,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名川黑卡请放心!雄一一定不辱使命,将小姐毫发无损地带回奈良——”川崎雄一忙不迭地还礼。
“吆西——吆西——”名川茂嘴中轻喊着,但紧皱着的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
这些都逃不过川崎雄一的眼睛,心思缜密的他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请名川黑卡放心!此行不成,雄一定会剖腹谢罪!”
名川茂浑身一颤,一丝不祥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但也仅仅是一闪念便被他毫不留情地赶走。“多带点人去——这次是秘密行动!路上多保重——”说完他弯腰捧起一只沉甸甸的小箱子。
“这个!名川黑卡——万万使不得——”川崎雄一一边摆手连连后退。
“拿着吧!给你的人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看着名川茂一脸严肃的样子,川崎雄一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既然主人下了血本,那自己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如果再推辞反而心生罅隙,这是他和主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就这样不敢有丝毫耽搁,在紧张筹备一番后川崎雄一便带着“精忠组”一干精干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