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合众地区还是其他地区,即便未来这些新人训练家们可能走上歧路,但是与自己的第一只初始精灵邂逅总是充满兴奋的。
而这样的憧憬,却反过来被罪犯利用,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灵受伤,甚至还酿成大祸,可想而知这会给他们带来何其严重的心理创伤。
“这些罪犯明明有那么多方法可以放火,为什么还要利用孩子对精灵的热爱,这么做真的有必要吗?”君莎用颤抖的语气发问,双肩也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良知神色十分平静:“你都说了他们是罪犯了,居然还会相信他们愿意关爱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那还不如相信我是阿尔宙斯派到合众地区拯救世界的神使。”
“这种情况下能不能严肃点。”君莎盯了一眼不太正经的良知。
良知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行,但也请领导继续保持这个状态。现在案件才刚刚开始,如果一直这么多愁善感的话,很容易陷入逻辑误区。”
君莎怔了一下,她发现面前警官的随口一句玩笑,确实让她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那么我们继续,”君莎沉思道,尽量不与那台无情的推理机器视线对上,“呆火鳄的背上被涂了油,这肯定不是纯平做的,所以……是他姐姐吗?他姐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良知矮身,蹲在纯平身前:“纯平,你姐姐去哪里了?或者换个问题,你口中的姐姐,应该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吧?”
君莎愣了一下,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咔哒”,让脑海中的一条不畅通的逻辑线突然明亮了起来。
没错,纯平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姐姐和自己是血亲。
小男孩点了点头,用行动回应了良知的猜测:“姐姐是我在学校认识的,她刚刚从帕底亚旅行归来,看到了我在学校里画的一幅呆火鳄的画,愿意将一只呆火鳄作为初始精灵送给我。”
这一刻,一切都豁然开朗。
“所以,是他的‘姐姐’故意将一只背上涂好的油脂的呆火鳄交给纯平,完美的机关与不在场证明已经成功布置,剩下的一切只需顺其自然,火灾就会发生。”良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纯平一五一十地将每个字都复述了一遍,而这听起来本应令人情绪昂扬的鼓励,在君莎的耳边却如同利刃般冰冷。
尤其是最后的那句“加油,未来的冠军”,更如快刀一般让她心惊胆战。
“这就对上了,一般这个时候的呆火鳄已经有了使用火花的潜质,但并不一定可以马上施展出来,而‘姐姐’的那几句鼓励,让纯平心底的那团火被点燃,希望能与呆火鳄一同变强。”
“所以,他才会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实力不济导致了呆火鳄的失控,把责任归咎于自己过于着急想成为训练家。”良知摊开手,解释着之前纯平的证词,“现在应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对吧,领导。”
君莎思考了许久,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很多东西被良知这么一提,她也能顺理成章地推断出与良知相同的结论。
在复盘了一遍整个火灾起因以后,君莎突然间有些震惊,这些罪犯们居然会考虑得如此之深。
以往教科书级别的罪犯,无非是使用强大的精灵对联盟设施发动攻击,用暴力强取豪夺训练家的财产和精灵。
但这次,他们甚至连罪犯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仅仅是将“吹寄市的顺风”、“与精灵邂逅时的迫不及待”、“精灵对训练家的感情”、“精灵的特点”等并不具体的抽象之物作为积木,构建出了一起如此规模的火灾。
震惊之余,她的神色当中浮现了些许恐惧:“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不,我不觉得对方只有一个人,”良知摇了摇头,“或许执行者只有她一人,但我估计她的背后,肯定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团队,为她安排了这样一出剧本。”
“和追求对战水平和精灵强度不同,这些人更擅长心理学,肯定也在无数不同年龄、不同情况的训练家身上做过无数测试。”
“他们会不断优化自己的话术,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可以更好地诱导不同人群的训练家与精灵,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跳进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