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着,我去喊财务过来。”
宁建东拿她没办法,只能依着她,同时安排古兴华给保安公社和靠山屯同时发了份借调函。
先电话后电报。
70年代打长途电话不是一般的麻烦,而是非常麻烦。
不像后世直接拨号对面接通就行,现在想打个长途,需要先挂号,挂上了自报身份,再告诉通讯员找谁谁谁。
以为这就完了吗?
并没有。
通讯员需要转机,还不是转一次,而是好多次。
如果挂号挂不到,只能再挂。
运气不好,挂几天都不一定能挂上。
所以,这个年代相隔甚远的两地人想要互相联系,要么写信,要么电报。
电话还真没几个人选,一是不一定能用电话找到人。
二是电话费贵,转机也收费。
古兴华运气不错,第一时间就挂了,直接在易迟迟的指示下挂的保安公社书记的名字。
因此,电话直接接到了书记的办公室。
双方一沟通,易迟迟借调的事就这样解决了。
她可以在羊城继续停二十天。
这边借调完成,宁建东也带着财务来了。
接下来的事非常简单,双方结账。
二十张钩织图案是价格分别是20和48,总共是680。
绣样总共9张,大尺寸绣样两张,均价120,总价240。
中等尺寸4张,一个系列,均价80,总共320。
小尺寸3张,图虽小但因为对配色和构图要求高,单张价格是60,总共180。
财务给她结账时心疼的直抽抽,念叨着太贵了,真的太贵了。
随后问她能不能便宜点。
易迟迟朝她伸出手,“姐,没得便宜,赶紧付钱吧,不付钱不开工。”
“我心疼!”
她拿着钱不肯松手,宁建东看不过眼,“赶紧给她,我们的目标是赚外汇,别盯着这三瓜两枣心疼。”
等外汇进账了,这点真心算不了什么。
一幅绣品的钱,抵得过好多件廉价工业品。
也就是市场不够大,但凡市场大点,他恨不得把友谊商店变成刺绣商店,只对外宾出售绣品和漆器、瓷器之类的。
财务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松手让易迟迟把钱拿走,感慨道,“别人赚点钱千难万难,你赚钱也太容易了。”
“也不容易。”
易迟迟顺手抽出十张大团结递过去,“姐,帮我换成全国票行不?”
“行啊,你要什么票?”
“肉粮油糖酒烟,剩下的你看着办。”
财务点了点头,“那我看着给你配。”
“好。”
其实友谊商店发给她的津贴和福利有票,但量少,不顶用。
还是得另外换。
全国票在别的地方不好换,友谊商店好换,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所以,换吧。
于是,财务拿着钱和她签字的单据离开。
宁建东和古兴华跟周扒皮似的,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一个用眼神示意她开工,一个用嘴催促她可以开始画了。
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晚饭请我吃。”
“吃食堂。”
也可以,友谊商店的食堂伙食不差。
免费的不吃白不吃。
于是,易迟迟开工了。
画的太专注也太忘我,古兴华和宁建东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等他们再次出现,已经是晚饭时间。
“歇歇,先去吃饭,吃好饭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继续画。”
话音未落,宁建东想起一件事,“你晚上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