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薄氏别墅附近。
姜宝纯也收到了搬家公司的消息,那边告诉她,行李已经打包完成,可以出发了。
她抬头,刚要跟谢予琰告别,却冷不防撞进薄寒峣的视线里。
薄寒峣正站在不远处,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薄寒峣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跟钩子似的,死死咬住她不放松。
姜宝纯被他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要分不清这是厌恶的眼神,还是别的什么。
……薄寒峣会不会有点太关注她了?
这时,谢予琰似乎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古怪氛围,主动跟她道别。
姜宝纯收回视线,跟他说再见。
等她重新抬起眼时,薄寒峣已经离开了。
刚才直勾勾的视线,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那她最近的错觉也太多了吧?
说实话,姜宝纯并不反感薄寒峣。
他长得跟薄峻太像了——或者说,他们家族都是这种长相,眉目冷峻而清邃,轮廓立体而分明。
姜宝纯则很喜欢这种长相。
薄寒峣既有他父亲的长相,又有他父亲没有的年轻气盛。
假如他不讨厌她,且不是她前男友儿子的话,她倒是愿意跟他一试。
可惜,他们之间有一层无形的伦理关系——她差点就成了他的继母。
从法律的层面上讲,她跟薄峻没有结婚,当然可以跟薄寒峣在一起。
但现实中,几乎没人会那么做。
有几个人会把前男友的儿子纳入择偶范围呢?
就算姜宝纯不介意跟薄寒峣谈恋爱,薄寒峣本人肯定十分介意。
姜宝纯只是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他是一个冷漠刻板的人,某些方面比薄峻还要保守。
她完全无法想象,薄寒峣跟她谈恋爱的样子。
只能说,她最近可能太累了,居然对薄寒峣产生了非分之想。
等忙过这一阵,她就去谈个恋爱,好好放松一下。
·
早上,薄寒峣从卧室里出来,迎面撞见姜宝纯在走廊扎头发。
她似乎刚起床,头发略显蓬乱,眼角被暖气烘得通红,正站在落地窗前,一边看风景,一边拢长发。
抬手的瞬间,他冷不防瞥见,她宽松T恤的袖洞里,若隐若现的半-裸躯体。
薄寒峣迅速移开视线,心脏却重重跳了起来,喉咙也传来轻微的跳动感。
……姜宝纯为了勾-引他,未免太不择手段。
但很快,他就想到,薄峻似乎才离开不久。
也就是说,薄峻可能看过她这不修边幅的样子。
不,薄峻早就看过了,而且比他看得更多,更全。
薄寒峣感到生理性的不适,想到一个词——不伦不类。
姜宝纯对他的感情,就是不伦不类。
这段时间,他被胜过薄峻的感觉冲昏了头脑,居然忘了跟姜宝纯划清界限。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等吃过早餐,他就跟她说清楚,彻底断绝她的妄念。
吃早餐时,姜宝纯坐在了他的对面,问阿姨要了一份蟹黄汤包。
她坐没坐相,吃也没吃相,低头吮-吃蟹黄汤包时,溅了自己一身汤汁。
薄寒峣看不过去,递给她一盒纸巾。
姜宝纯发现是他递来时,愣了两秒,随即非常开心地接了过去。
他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胸腔一阵微妙的痉挛。
不过是递纸巾,有必要高兴成这样么。
算了。他想,她的感情确实不伦不类。可她喜欢他已喜欢得足够辛苦,他没必要再雪上加霜。
这一想法持续到他看见姜宝纯跟一个年轻男人并肩行走。
那个年轻男人面孔白净,发型精心打理过一般凌乱但不失时尚,一身脂粉气,一看就是纵横情场的花花公子。
姜宝纯却毫无察觉,跟他相谈甚欢。
薄寒峣看了她一会儿,想起她在餐桌上的明媚笑容,忽然发现,她此刻的笑容比那时更加明媚。
几近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