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抹掉眼泪,转身对迎面而来的嬴政举手加额行礼。
嬴政上前扶起初宁,见她神色冷淡非常,不由黯然,于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笑道:“你还在怪我?”
初宁目光微微一低,道:“初宁不敢。”
嬴政忽有些惶恐,他紧紧抱住初宁,固执地安慰自己道:“你会理解我吧!一直以来你都是最懂我的!”
初宁楞楞由他抱着,却觉得寒意正由里向外渗出。初宁也知道如果这场混乱一直这些持续下去,后果将会更加难以预料。成蛟若能翻身,他面对构陷会不会将计就计?如果到最后,非要自己在嬴政和成蛟之间做选择,那抉择也是显而易见的。成蛟命运多舛或是无奈,可自己真的能一直保持中立吗?因此她不是怨恨嬴政,不想面对他,而是厌恶自己,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
如此良久,却没有回应。嬴政松开初宁,定定凝视着她:“宁儿,只要你想明白,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我依旧是你的政哥哥!”
初宁凄然道:“大王觉得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嬴政遽然冷面道:“犯错是成蛟!是吕不韦!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初宁不敢和大王过不去。”言罢,初宁欠身行礼欲转身离去。
嬴政一把捏住她的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面前,满怀希望地恳求道:“宁儿,我一直觉得你我之间不同旁人。我们之间无论对方做了什么,我们都是能接纳彼此的,不是吗?”
今日嬴政可以因为疑心便纵容吕不韦谋害成蛟,那如果将来……初宁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那如果今日真如外界谣传是我勾结成蛟谋反,大王又会如何处置呢?”
嬴政一愣:“不,你不会这样做的。”
初宁恻然一笑:“我是说如果。”
嬴政脸色越加漠然,他松开手道:“国政朝事岂能如此戏言?”随即又对不远处的紫莲道:“王孙身感风寒,病中谵言,带她回去好生休养。”言毕,他拂袖阔步而去。
她看着自己在水中摇曳的倒影,心中悲戚不已,人要是可以不用长大该多好。渭水还如是十年前那般莽撞,可波涛已经不再纯真懵懂,数十年的光景,改变的不仅是人们的外貌。纵然初宁了解嬴政的苦衷,也知道他心里是有自己的,但是正如祖母所说,君王的爱和他的天下江山比起来,就一文不值了。
鼻尖一酸,泪又模糊了双眼。没有怨恨,也没有责怪,只是怜惜曾经的自己,那样傻,竟然觉得自己会是特别的。这世上从来没有独谁一份的例外,她也不过寻常人罢了。紫莲跑过来扶住初宁,她十分不解地问道:“大王并没有因为长安君的事情迁怒与王孙,王孙何苦还要和大王怄气呢?”
初宁苦笑道:“只有如此,大王才会觉得我还是那个重情重义不问权势的我。如果我真的逆来顺受心无芥蒂地接受了这一切,大王对我反而会有所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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