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神英和杨一清毕竟曾经同舟共济打过一仗,再加上知道这位官兵事上是有真材实料的,他对于其人出任兵部尚书自然是十万分的同意。此时惊咦了一声,他见徐勋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一时心头竟有些沉,不禁喃喃自语了起来。
“刘公公这是何意……”
“泾阳伯可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不明白。”
神英见自己那点子心思被徐勋看了个一览无遗,顿时加尴尬。然而,他算是大半个刘瑾的人,当初之所以被徐勋三言两语鼓动着一块带兵出塞,还是刘瑾从牵线搭桥。可自此之后,他的功业却都是靠徐勋得来,此次越过那么多公侯伯得了右总兵的位子也是如此。此时此刻,他左右为难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嗫嚅道:“莫非刘公公是想和你相争?”
“都说夫妻共患难易,共富贵难,放盟友当也是如此。”徐勋见神英的表情一下子僵了那儿,他就淡淡地说,“司礼监戴公公就要去南京任守备太监了,陈宽已经告老,李公公估摸着也撑不了一两个月,刘公公自忖这司礼监掌印铁板钉钉,自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至于我么,也不得不多做一些预备。事到如今,非此即彼,我知道这于泾阳伯来说有些突然,可也谈不上意外。”
神英见徐勋那黑亮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虽没有再盯着自己,可偏生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他一时陷入了两难。论亲疏远近,他和徐勋走得近不是一两天了,刘瑾那人是多疑,就算他如今选了那一边,日后但使有人挑拨起了如今这一遭,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倒是徐勋颇有大将风,名声也比刘瑾这阉宦好。重要的是,相比五十开外的刘瑾,徐勋和朱厚照年纪差不多,和小皇帝的亲近不下刘瑾,如今就是伯爵,那日后呢?
斟酌良久,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我能有今天,也是平北伯几次三番提携举荐。只是刘公公毕竟于我有香火情分……”
“放心,我不会让泾阳伯出什么投名状。”徐勋微微一笑,见神英面色释然,他又意味深长地说,“泾阳伯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的素来行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今晚若是有空,泾阳伯可到寒舍来一商要事。”
一日的遴选过后,果勇营的营地渐渐安静了下来。换了便装的徐勋带着一众亲兵疾驰回城,却没有从阜成门进城,而是先绕到了城南。经过一年多的营建经营,童家桥附近已经很有些京城副心的样子,傍晚时分热闹喧哗,甚至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正集市上逛。而那些巡逻其间的幼军早就被人习惯了,走过路过甚至还能得到不少店主亦或是小贩的招呼,街头秩序竟是极其融洽。看到这一幕,徐勋大为满意,但却没有微服到里头转一圈的意思,而是拨转马头径直转往了南边的府军前卫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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