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李东阳的性子,朱夫人自然没有多问,答应一声就起身送了人出去。而李东阳出了门径直转往书房,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人影正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书架上层层叠叠的书,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轻咳了一声,紧跟着,他就看到那人倏然回转身来。
“师相!”
李梦阳快步上前,深施一礼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师相今日难得休沐一天,我原本不敢打扰,未料到师相竟是召了我来,未知有何事?”
李东阳摆摆手示意免礼,自己先主位上落座,随即便吩咐李梦阳坐下。踌躇片刻,他就说道:“皇上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外官了,就连司礼监诸公也难见天颜,这事情我和辅木斋都是忧心忡忡。言官虽则一再上书,奈何奏折根本就到不了御前,实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只怕朝迟早生变。”
恩师推心置腹地对自己说这些,李梦阳自是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素来性子冲动嫉恶如仇,此时便咬牙切齿地说:“都是那些阉狗领着皇上斗鸡遛狗沉迷武戏,早就该将这些人明正典刑,以正朝纲!如今之计,一个人上书没用,那就应该把众多人拧成一股绳子,让皇上不得不正视朝舆论。就算退而求其次,也得将这些奸佞逐出京城去!”
“你说的没错!”李东阳重重点了点头,旋即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朝上下不少人如今正因为兵部刑部和都察院正堂的缺口而虎视眈眈,你举荐你的私人,我举荐我的亲朋,争得不可开交,竟把这要紧的正事给抛了脑后。这种事情,本应该我们三个内阁大学士出面,可凡事循序渐进,不得朝公论,我等三个就贸贸然进言于上,难收奇效。”
“师相的意思是……”
见李梦阳仿佛有所领悟,李东阳就加重了语气说:“这种时候,要的是朝出了名铁骨铮铮的直臣集合一大批人来伏阙上书,如此方才能震动得了西苑玩乐不理政务的皇上!”
管李梦阳性子冲动,可并不傻。他固然也算是铁骨铮铮的直臣,可要带头做这件事,他的名声官位还都不太够,因而他想了又想,后便试探道:“师相说的可是户部韩尚书?”
户部尚书韩是宋代名相韩琦之后,为人刚烈果断。言官出身的他曾经给事时弹劾过宁晋伯刘聚、王越、马升等等勋贵名臣,甚至因为言辞太过激烈涉及两宫而遭到廷杖,继而外官任上兜兜转转十数年,弘治十七年方才召还起掌户部。而李梦阳深得韩信赖,也颇有以韩为榜样的意思,因而前次才会拿寿宁侯张鹤龄开刀。此刻见李东阳点头肯,他立时霍然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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