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慎言,一定要慎言,有什么话放在心里,不要说出来,而且现在还是咱们赚了的,欲成大事,不付出怎么可以,夏阁老一心为国,为了国务,也经常写青词给陛下,那是为了更好的处理国事,这样想想,心里会好受一些。”
严讷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放慢了步伐,看向无逸殿的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向往和追求,心里默默想道:即使今后有大机遇,得以进入此内阁,却要不停的写青词以媚上,以巩固地位,自己岂不又是下一个青词宰相吗?被人耻笑,为人所不齿,成为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即使站在权力巅峰,那又如何?午夜梦回,自己真的可以原谅自己吗?
郑光见严讷眉宇之中有浓的化不开的愁怨,有意开导他,便想方设法转移话题,正巧此时看到无逸殿两侧各有一排低矮破败的厢房,便好奇问道:“敏卿,那正殿是阁老们办公之所,可这两排低矮破败之所,是何处?杂物房吗?”
严讷抬起头看了看,随即无奈笑道:“那是阁老们平日里睡觉之所,咱们入职内阁,也会有一间屋子用来临时休息,以免政务太繁忙的时候无法回家就寝。”
郑光颇有些惊讶:“阁老们就住在这等地方?”
严讷点了点头:“这还算是好的了,平之有所不知,西苑值庐低洼狭隘,而且皆是东西房,夏日暴晒,冬日寒冷,在此办公当真是磨练心智之最佳场所,要不怎么人家是阁老,咱们只是无足轻重的小翰林呢?”
郑光愕然。
严讷见状便笑道:“开开玩笑,之前听前辈们提起过,早些时候夏首辅说过,这还是皇恩浩荡的结果,嘉靖二十一年最早的时候,陛下虽常居西苑,但从侍诸阁臣在此尚无固定住所,随召而至,一日要往返西苑和紫禁城两次甚至三次,深夜了才离开回府,都如家常便饭一般。
往返紫禁城、西苑和家中路途可不是很近的,春秋还好,夏日烈日炎炎,冬日北风呼呼,阁老们和诸臣苦不堪言,还有为此得病数月不起的,后来陛下才听说此事,知道阁老们辛苦了,才下令将无逸殿左右厢房辟为值庐,赐予从侍阁臣或堂官居住办公,这才让阁老们和堂官们免了政务繁忙时的来回奔波之苦,我听说政务最忙的时候,夏阁老住于此处三个月没有回家呢!
咱们是小人物,不会忙得那么厉害,倒也不是非要居住在此处,不过是有个房间,万一事情多了,咱们办不完,拖到很晚就不能离开皇城了,有间屋子也能居住,免掉诸多苦楚,虽然低矮破败了些,不过也不是不能住人,晚饭还能去内阁食堂解决,我可听说这内阁食堂的水平比翰林院的水平要高得多,平之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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