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自然不会对这个和自己有些联系的未来的明日之星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说:“的确是如此,他还说,他把别人饮酒作乐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那些读书二三十载的人空有二三十载的名声,其实一天只用一个时辰来读书,也说是一天都在读书,而郑光却把八个时辰都用在读书学习上,所以,他的十年,远超这些人的二三十年。
臣一想,也是,一天八个时辰,一年就是两千七百八十个时辰,十年就是两万七千八百个时辰,而那些人的三十年,一年才三百六十个时辰,三十年也不过一万多个时辰,还真是不到郑光的一半,所以他们做事的能耐不到郑光的一半,也就可以理解了,臣之前还觉得郑光天纵奇才,现在一想,这还真是他应得的。”
嘉靖皇帝听后,若有所感,挥挥手让小太监停下,自己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屋顶,叹息道:“看来是人总说人生苦短,是没把时间用在正道上,郑光年岁虽轻,却比那些大他二三十岁的人更看得清如何才叫人生,他的十年,比旁人三十年还有价值,若是真的给他十年时间,他说不定还真的能为朕把南倭北虏都给解决掉了。”
陆炳一听这话不对味儿,觉得嘉靖皇帝是打算重用郑光了,便开口道:“那陛下,郑光若是真的考上了进士,还考得很好,被选为庶吉士,甚至是三鼎甲直接授予翰林官,陛下真的打算让他在翰林院待上数年,而不把他放到外面去用?”
嘉靖皇帝瞧了瞧陆炳,笑道:“你什么时候如此关心郑光了?他又给你塞钱了?”
陆炳双手一摊委屈道:“陛下,天地良心,臣真的冤枉。”
嘉靖皇帝笑着摇摇头,摆摆手道:“玩笑话而已,只知道给你送臭豆腐的孩子,哪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不过你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朕是为了平定东南的局势才把他给调离是非之地,想要保全他,可如果他真的被选为了庶吉士,甚至是三鼎甲,按照惯例,是要在翰林院待上好些年份打熬资历的。
可是,他有一身的本领,又如此不愿虚度光阴,朕也需要他为朕平定南北祸患,这样的人才,怎能放在翰林院里荒废呢?文明,你有什么看法?若他能入翰林院,就真的把他放在翰林院里?那里没什么事情做,纯粹就是熬资历熬品行,这孩子的品行已经没什么必要放在翰林院里了,直接丢出去才更好,可是,若是丢出去,没了翰林这一关,以后想提拔他,难免又要走上张璁的老路,朕,有些承受不来啊……”
嘉靖皇帝正在头疼间,朝堂上的几位实权大佬也在暗自谋划着,科举在大明朝从来就不是多么纯洁的东西,但凡是和权力名位牵扯上关系的东西,不论初衷如何,都能变味道,还变的让大家一无所知,科举作为大明朝最重要的官员补充途径,选出来的都是精英,是未来的高官,各大势力都想要拉拢一些优秀的人才作为自己的人手,扩充自己的实力,首辅夏言不结党营私,对这块不感兴趣,但是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
几位实权大佬之间,对于本次会试的主考权也在积极的争抢之中,反正这几日就要出结果,回事主考不是礼部尚书就是内阁大学士,夏言从来不参和科举,他最近都在关心曾铣的伐河套之事,那么竞争的主要人选,就是内阁次辅严嵩和礼部尚书孙承恩,但是严嵩的官声很差,名望不好,大批举子对严嵩很不感冒,如果选择严嵩做主考,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严嵩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暗中运作自己一派系的子弟积极参考,打点上下,并未直接表示自己要竞争主考。
那么,本次会试的主考,不出意外,就是最有希望入阁的礼部尚书孙承恩了。
会考尚未开始,孙承恩和严嵩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严嵩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所以硬要竞争主考的位置,只会让自己的名声更臭,所以干脆装装样子,不要面子,瞅着里子使劲儿,运作自己一派系的子弟积极参加本次会试,为自己的势力增补新鲜血液,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而孙承恩一贯看不惯严嵩的媚上,所以竭尽全力的争取主考的位置,一定要选出真正能够为国家做事的人才来遏制严嵩势力的发展。
就在这个档口,两位大佬都听说了郑光的演说内容,感慨是各不相同的,不过他们纷纷感到,这位有军略有文采还能努力的学子,恐怕很有可能成为今科最有竞争力的种子选手之一,而且作为已经知晓能力值的极其稀少的选手之一,各派系肯定会开始动手拉拢此人,因为大家都不缺一肚子坏水的,最缺的,就是真正能做事情的,这样的人放在任何一个势力里,都是有极其重要地位的人。
会试开始之前,京城里暗潮涌动。
而在整个北京城暗流涌动的大环境之下,郑光和徐胖还有王世贞张居正等人稳稳的端坐在郑家小屋里温书,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