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法号妙贤。”
“那我以后也得这么称呼你了。三梦呢,你们还好吗?如意那小家伙好不好,现在长得像你还是像妈妈?”
“你知道如意?”
“谁不知道啊?”钟靖斐乐道,“我见三梦发过一次照片,虎头虎脑的,头发剃得光溜溜的像个小沙弥。不过我没见过,她跟儿子斗智斗勇的事迹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妙贤就不说话了,看来也就他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存在而已,谁让他这些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呢?
他们赶到医院,急诊室门口有条不紊。这里本来是做好准备要应付一场可能数十人伤亡的大型事故,但最后送来的只有两个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三梦坐在诊室门口,垂着头抿紧了唇,只是坐着,不知在等什么。
钟靖斐跑过去:“可找到你了,三梦,还记得我吗?我是钟靖斐。”
陈一大学时独来独往惯了,朋友不多,他这走得最近的一个,为她这个追求者提供过不少便利,她肯定记得。
她抬头看了看他,眼神跟刚才妙贤刚看到他时有点像。
“你没受伤吧?”刚在超市里她就认出他来了。
“没有,你呢?”
她摇头。
他又看一眼被屏风遮住的诊室里面,问:“劫持人质的那个人呢?”
三梦似乎顿了一下,才说:“死了。”
你不要激动,我只是送药进来,不会伤害你。
你看老人家心脏不舒服,这是要命的病啊,你让我把他带出去吧。
你也有爸爸妈妈对不对?他们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冷静一点,你太太和儿子很快就来了,我知道你很想见他们,我理解,我可以帮你。
……
不,你帮不了我,没人能帮得了我。
她说了很多,那人就说了这一句话。然后他把枪口抵住下颚打算吞枪自杀,她上前夺枪,还是走火了,自制的土弹打入他的身体,碎成无数散片。
听说他曾经是个铁路工程师,贯穿南北的高铁线上有一段难以攻克技术难关、怎么修都修不通的隧道,他在那里坚守了七年。隧道通了,他回到家里,儿子已经大了,跟他不亲,他只能对着空气中“看不见的人们”说话,又疑心太太出轨,看过医生,不肯坚持吃药治疗,终于逼得他们离开。
领导说她的见机行事完全没有任何差错,现场人质、财产,安然无恙,她执行任务是成功的。
可她杀了这样一个人,下次再坐高铁路过那个隧道,不知该抱有怎样的心情。
她始终低着头,不肯多看一眼钟靖斐身后的妙贤。他就在现场,一定是佛号都不知念了多少遍,超度亡者,鞭笞她的残忍。
她不想让他跟着来就是这个道理——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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