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摆放紧密,跟其他店一样,都没有价格。
明码标价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想知道价格,就必须得开口问。
“同志,刻章吗?”见唐植桐站在一旁许久,并没有开口,里面的中年男人将刻好的章试了试印,收起后主动问道,态度比画店的服务员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劳驾,人名章多少钱一个?”唐植桐掏出烟让了对方一颗,和气的问道。
“要看材质。木质的五六毛钱,赛璐璐的八毛,石材的得根据材质定价。”中年男人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回道。
“能来料加工吗?”唐植桐看到柜台里的木质印章,想起家里还存着好几袋子檀木小料,打算废物利用一下。
“可以,单纯刻人名章两毛一枚。”中年男人不厌其烦的回道。
“谢谢您。我前些日子淘了一块材料,我拿不太准,麻烦您给掌一下眼,可以吗?”唐植桐将程海送给自己的印石从兜里掏出来,放在柜台上推过去,一同推过的还有一盒大前门。
“您客气,我瞅瞅。”中男年人先将烟收起来,才拿起印石端详起来。
中年男人用放大镜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将印石放在柜台上,开口道:“您这块是正宗的田黄,好东西。”
“那我就放心了。您给估个价,这块大概值多少钱?”听对方提到田黄,唐植桐想起来了,这玩意素有“一两田黄一两金”的美誉,知道了材质,但唐植桐还想知道价格,于是追问道。
“您这块料小,再加上这根裂太明显,我个人估摸着值个四十来块钱。”中年男人细心的给唐植桐指出上面的瑕疵,说道。
“好嘞,谢谢您。我以为还能贵一点呢。”四十块钱,作为一次牵线搭桥的回报,站在唐植桐的身份上,还是蛮合适的,他收起来也没多少心理压力,这还不够投递员一个月工资。
“这只是原料,已经不便宜了,都快赶上黄金了。”中年男人将放在柜台上的印石朝唐植桐推过去,看了眼唐植桐的穿着,并不廉价,才开口道。
“谢谢您,我心里有数了。我回家找找料,再来找您刻章。”唐植桐收起印石,塞兜里,跟人家点点头,转身离开。
刻字合作社男人的话给唐植桐提了一个醒,这只是原料,想价格高,这东西得有更好的“工”才行。
唐植桐住的史家胡同南边有个寺,叫卧佛寺,里面有一尊尺寸巨大的卧佛,是唐植桐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地方,据称摸佛脚百病不生,于是佛脚包浆了……
前几年的时候,曾有一阵僧人还俗潮,卧佛寺也就成了东花市玉器厂。
东花市这边的居民又以早年的小商贩、手工业者居多,有一些在合营时被玉器厂收编,开启了坐班生涯。
身份的提升,使这些以前少言寡语的手工业者有了表达欲。
夏天乘凉的时候,唐植桐没少听他们在那讲玉器的门道,其中有句话他印象特别深刻,叫“三分料,七分工”。
玉是如此,想必田黄也是,如果想达到一两田黄十两金的价,那就得找个好的篆刻师傅才行。
关于印章材质,感谢书友“黄金血”指正,上一章修改后,评论被系统删了,没法回复,只能在此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