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萱知道,现在左良已经太过招风了,自己趁着还没有被监视之前赶紧与廖庸重新定了个计划,并让廖庸离开了客栈,就是要保证自己这行人,还能有一两个能站在暗处,那一番闹腾之后,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朱家在这庆县的势力,若非如此,再向往前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昨天,总算求得冷千软了心,让小僮用招人帮忙写信的引子,许她今日从后门进来。可这边还没坐稳,贤王这一行人等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来叫门了。
“老朽虽然不才,但对放眼普天之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左家的,如今,公子能够交到如此好友,肯为公子在这茅屋门外守候几日,只为见上老朽一面,这真是令在下出乎意料之外。都说左公子为人冷漠,可想来此言并不属实,若真是冷漠之人,怎么会交到如此好友!”
贺萱听了此言,一笑答道:“人心里总有一守。有人守得是气节,为此守可放弃生命;有人守得的信念,为此守可以忍辱偷生;有人守得是情义,为此守可一生不渝。虽然志不同,但心肠却是一样的。”
“这样讲,贺公子守的是‘情义’二字了?”
“贺某人,身无所长。只是对这‘情义’两字看得重些。”
听了他们刚才的这一番话,左良才知道,贺萱究竟下了怎么样的功夫,才能见到冷千。心里暖暖的,不免深情的望了一眼贺萱,却碰巧见到贺萱与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他脸一红,低下头去……
却不曾想,刚才贺萱的话,竟让冷千笑着摇了摇头。
“在下有何处说的不对么?”廖庸微笑着问道。
“年轻人啊。你们真的是年轻啊。”冷千捊了捊颌下的微须,说道,“好吧,既然公子坦诚,那老朽也就倚老卖老的说上几句,还望公子不要见外。”
“晚辈洗耳恭听。”
“年轻人,有闯劲,是件好事。可是,这并不等同于鲁莽。想来,这左将军乃是相爷之后,从未在这官场之上吃过什么亏。这是你们来庆县第一步不该走的。贺公子这几日所来为何,老朽也是心知肚明的,可为了换我的一句实言,便不假思索的把自己最在意的轻易出口,这未免将授人以柄,让人知道应该如何牵制于你了吧。”
听了冷千之话,贺萱点了点头。
说左良急燥,只怕现在自己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刚才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快些“拿下”这个证人,然后尽快了事,尽快离开庆县这个是非之地。
贺萱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又听到了叩门之声。
冷千有些疑惑,满眼狐疑的看了看贺萱,却见贺萱此时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左良。
冷千叫过小僮,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再次拉着他们二人躲在了正堂的屏风之后。
不多时,小僮又关好了门,只拿着个名贴走了进来。
“师傅,又是刚才的人来拜访。不过,这一次送来的是封信,还有名贴。”说着,把名贴递给了冷千。
冷千打开一看,眉头轻轻一挑,脸上浮出个浅浅的笑意来。
“左公子只说那个是自己熟识之人,可是并未说那人竟然是贤王爷啊!”
听了这话,左良与贺萱心里又是一紧,贤王爷这是想做什么?
到现在依然没有离开,难道是在等着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