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心气太高了。万事都先从自己身上寻缘故,出了这种事才会觉得辜负了我和苏恒。
不过她总是还懂得权衡,知道要瞒了别人和我商量。
我说:“寻常能出入韶儿房里的人不多,你只管盘查。若再不行,我将红叶借给你也可。”
清扬顿了顿,终于还是抬头问我道:“若盘查到民女盘查不得的人,该如何?”
她盘查不得的,自然是秋娘——她终究还是少了秋娘那种荤素不忌,若换个处境,秋娘定然不管不顾先将她按到泥潭离去。
这事十有**就是秋娘栽赃她,她心知肚明却投鼠忌器,不肯与人厮打。
她的处事,和我倒是像得很。
却不曾想,别人早已动了杀心。
我说:“若红叶也做不了主,只管来找我。我为你裁断。”
*
夜间麒麟殿照例传赏了枭羹。
枭是恶鸟,食枭羹有除恶务尽之意。是三代时便有的皇室旧俗,然而这一回却出了纰漏。
是长安令褚令仪。
长安令执掌京畿治安,虽位份不尊,却是要职。端午赐宴百官,他陪坐末席。
他接了枭羹,忽然便发难,说枭是不孝鸟,在巢时,全赖母鸟哺育;羽翼丰满了,却啄母目飞去。古人夏至或是端午节食枭羹,是为了倡导孝道。
而后便接连弹劾了几个官员,说他们不能和睦内庭,甚至放任妻子忤逆、迫害母亲,有悖孝道,该当严惩。
他自然是在含沙射影,指责我和苏恒令太后别居。
苏恒自己挑了这么个混不吝的长安令,被他在这种场合打了脸,只能有苦自己吞。
便不冷不热的回道,此事会责令有司彻查,不会姑息了谁,也不会冤枉了谁,命褚令仪做好本职,不要将眼盯在同僚的内院里。
褚令仪素来倔强,还要与苏恒争辩,被楚平以他喝醉了为名,强拖出去。
麒麟殿离椒房殿并不远,褚令仪叫喊着规劝的声音,殿里不少宫女都能听到。
楚平做事竟也会出这种纰漏,都要拖他下去了,也不随手将他的嘴堵上。到明日,只怕未央宫内便要流言四起了。
我早明白,让太后移居汤泉宫一事,迟早会有人发难,却也没料到会这么快。
原本想明日再提审陈午,现在看来分秒必争,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换好了衣服,红叶进来看到,迟疑道:“娘娘也要去?”
我点了点头,给韶儿掖好了被角,道:“我得亲自看着他说。”
人的面色与眼神也是要说话的,而嘴上说的未必是真。
这件事我必须要查明真相。
红叶道:“陛下不是还要回椒房殿吗?”
我摇头道:“今晚他不会来了。”
我也是为人子女的,心里很清楚,母子之间的怨恨从来都不会隔夜。有了这次的推波助澜,也许太后未必要等到我生产后才能回来。只怕苏恒生辰那天,她就可以动身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