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日,他约我泛舟湖上,风暴骤起。颠簸窒息中,他将匕首刺进了我的心口。
我攀着他的衣袖,想问他为什么,却恍然觉得自己是知道这结局的。
最终跌落入水中,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我从梦中挣脱出来,心口犹疼得刀割一般。喉咙里哽着一口气,泪水不受控制的滚入两鬓。仿佛真的又死过一遭。
眼前一片漆黑,我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动也不能动。
胸口被重重的挤压着,哽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吐出来,才能再次呼吸。
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依旧是苏恒。他正跪坐在我的身侧,与我四目相对。
我注视着他,很长时间之后,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
天光入室,鸟鸣啁啾。
我回过神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声音有些虚软,只是略试着撑起身,身上竟也抖起来。
可是经过昨日那一遭,我再说不舒服,只白白自取其辱罢了。
苏恒没有答话,只是有些漠然的望着我。他身上不过是燕居时穿的衣服,连蔽膝都没有佩上,头上发髻也没有梳好,松松的,有些歪着。
我便把目光投向红叶——还好,下面伺候的人都在。
红叶声音一哽,别开头,道:“邻近卯正时分了。”
宿在皇后宫里,竟还误了早朝,那便是我的失职了。
我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服侍皇上洗漱。”
红叶还要说什么,苏恒抬手拦了她,道:“更衣。”
他起来了,我自然不能再躺着,便扶了青杏儿的手起来洗漱。
一屋子人惊慌恐惧,战战兢兢。我不知是什么缘由,也没有力气去想,便瞄了苏恒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我。
昨夜的耻辱感又涌上来,我眼前一黑,便有些摇摇欲坠,忙攥紧了青杏儿的手腕。
红叶抖了衣服给我穿,我试了几次,却无法将胳膊伸进袖子里。汗水浸透了脊背,眼前一阵阵模糊,已觉不出冷暖。红叶渐渐在我身侧低声啜泣起来。
她说:“小姐,今日已经十四了。”
我随口应着,“哦。”
片刻之后,脑中忽然空掉,膝盖便跟着软倒。再回神时,已经落进了苏恒的怀里。
他眸色漆黑如夜,半点星光也无,冷嘲道:“看你行动自如,朕还以为你身上大安了。”
我说不出话,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红叶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昏睡了一天两夜。
连苏恒都惊动了,只怕我病着的事,如今早远远的传入了长乐宫,再瞒不过谁了。
苏恒将我放回床上,道:“这几天就留在椒房殿养病,哪里都不要去了。”
我心中空茫,只说:“臣妾遵命。”
他又说:“你们都在椒房殿好好伺候着,不得擅作主张,若有事朕自会遣人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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