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愣,却瞬间知道了这人是谁,他的气息清冽坚定,她已经熟悉至此。
林黛玉觉得他的力气好大,她的腰都被他勒的有些疼,她看见紫鹃和小丫鬟们红着脸后退跑开的样子,她耳边轰鸣,心口发烫,但是她却不想挣开。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她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执着着,哭泣着,悲戚着。最美好的时候,她都在想,既互为知己,那即便死了也无可谓有无,散的那天不拘在哪里舀瓢水就完了。
可是,她又遇到了他,她才知道,她不是喜欢散的人。
她贪恋他给她的这种感觉,这种无所顾忌的炽热,让所有涌动在心底的思念不用再蘸笔墨,就已经清晰的跃然纸上。他们紧紧相依,面颊上挨着的温热的肌肤,清冽火热的气息,还有腰间有些发疼的力度,都让她真实的感觉到,
他回来了!在他密密实实的拥抱里,她倏然想落泪。
她迎来了那么多次离散,终于有了一次团聚。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分开就好了。
见到了她,贾琰终于放心,心神放缓了,就觉得眼前开始发晕,刚刚在马车上又撞到了肩膀,他的伤本来一直断断续续的就没好,这么一撞,估计又裂开了,感觉怀里的她有些撑不住,他卸了一些力道,却还是靠在她身上,跟她道:“扶我进去吧。”
林黛玉回过神儿,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听他这么一说,忙扶着他进去。
“你伤在哪里了?”将他扶坐到床上,林黛玉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面颊上竟然全是冷汗,可是打眼看着,又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了。
贾琰靠在床壁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又跟她道,“把门关上吧,有些冷。”
林黛玉又疑心他得了风寒,便不肯答应他的话,“让紫鹃叫丫鬟们来帮你换了衣服,你再捂着被子睡一会儿,发了汗就好了。”
贾琰不想理她,休息了一会儿,自己强撑着起身把门关上了。
林黛玉看见他的动作,才想起他向来不喜欢被丫鬟服侍,往常的衣服都是他自己换,沐浴什么的也是自己来,她原以为,磐月跟袭人是一样的,可是成亲后,才知道磐月已经说了外面的人家,只等男方过了孝期再过门。
她在这发着呆,略一愣神儿,就见他扯了被子准备睡觉了。
林黛玉慢吞吞的走过去,贾琰也没看她,只往里挪了挪让出了一块地方,她就坐在了床边,坐的近了,她又闻到了隐约的血腥味。
“你是不是哪里流血了?”林黛玉推了推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顿了顿又道,“你的气性倒比我这个常被人说小性儿的还大,起来我瞧瞧。”
贾琰就又坐起来靠在床头,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林黛玉伸了伸手,只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怀疑的看向他,“哪里伤了你都不知道吗?”
“伤的地方太多,记不清了。”
林黛玉秀眉蹙了蹙,外面的日光从飘檐里漏进来,照的人有些无所适从,她有些羞赧,想了想,又起身将刚换的松红春纱撒花帐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