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纨和探春都是他二房的人,李纨多年寡居,王夫人身为婆婆,有孝道大礼在身,自然能捏得她牢牢的。
探春自小多得王夫人教育,倒不是她心思多么慈悲,不过是为了粉饰宽爱庶女的好名声。
况且,赵姨娘虽然是生母,但探春的婚姻嫁娶之事,按照豪门大家规矩,可是牢牢捏在嫡母手中。
婚嫁乃是女子一生命脉大事,王夫人不怕探春对她不就范,让她管家更不用担心这个庶女忤逆。
原先王夫人这番算计颇为妥当放心,即便贾母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可如今形势却又变得扑朔迷离,贾琏离神京去辽东罚役,已过去一个多月,孕中的王熙凤都已开始害喜。
但是,荣国府承爵之事,宫中和宗人府还是毫无动静,好像所有人都故意忘记了此事。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贾母和王夫人虽都是头发长的妇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识,都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已有些热锅上的蚂蚁。
连李纨心中都有些焦急的,因为二房承了爵位,她这个当家奶奶才能坐实实,不用像以前那样,一生枯守内闱那样无趣。
况且探春以后还会出阁,自然百无禁忌,自己成了荣国府当家奶奶,她的贾兰在家门才会有更多依仗。
贾政身为荣国家主,对已故长兄身后爵位之事,出现这种异乎寻常的拖延,也察觉到有些不对。
但是以他的身份和性情,实在拉不下脸找人打听此事。
……
今天也像往常一样,贾母、王夫人听李纨、探春说了年底府上诸事,除了探春之外,其余几人心情都是懒懒的。
贾母这几天听说王熙凤害喜厉害,便让琥珀去叫王熙凤过来说话。
贾母最近也有意思,似乎生怕冷落了她,只要王夫人、李纨等在堂中,总会找个由头让王熙凤过来。
没过一会儿,王熙凤带了平儿进堂,她如今虽然害喜,却还没显怀,日常走动无碍。
她身了件白底绣蓝纹的棉袄,披一件石青刻花丝灰鼠皮披风,下身穿条灰白洋绉银鼠皮裙,手里拿着小铜手炉。
平儿跟着身边,手里捧着一个软藤编的小盒,里面装了酸梅桃条的吃食。
她进入堂内,贾母自然问些孕期之事,李纨照例说些年关府上事务,因这些事都是王熙凤都是做惯的,心中见识主意明朗。
王熙凤便随口说了几句,正巧看到王夫人神情无波,只是在一旁拨动念珠,王熙凤眼珠一转,心中不由一动。
她这人性子精明泼辣,最能察言观色,自然清楚如今形势大变,自己姑母不喜自己把持家事。
但是自己姑母一番算计,如今倒是出了状况,贾琏定罪离京一个多月,但是荣国府爵位传承,依然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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