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昭帝似早习惯了贾琮的奇异之处,只是听了他这一番话,神情也为之一振,目光流露出遐想之思。
“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承事郎之言甚合朕意,其中网罗西夷能人,筛选教授火器匠师的做法,确有可行之道。”
又问贾琮道:“眼下兵部正在筹建五军火器营,于火器建营可有建言?”
贾琮又将自己对火器营编制、军规、装备、弹药、训练考核、杀阵协配等想法,选扼要之处阐述。
一旁的忠靖侯史鼎已听得张大了嘴巴。
贾琮这一番火器营方略,旁人听了可能只会觉得奇思妙想,怪诞繁杂。
但这一个月的时间,史鼎每日都专注沉浸选拔兵将、训练火枪等实务中。
对于如何筹建火器营,他比兵部尚书顾延魁有更多实操上的体会,对贾琮这等言论,也比旁人感触更深。
贾琮所提建营方略中,其中几点他也曾想到过。
但是看到奏章的最后,却是画着几幅火枪的图样,上面还详细标注文字。
嘉昭帝笑道:“朕也没想到,这火器建营方略,到了承事郎口中,竟能生发出如此繁复缜密的诸般套路,让人耳目一新。
便问道:“承事郎,这几幅图样是何意?”
却远远没有贾琮如此体系全面,他隐约意识到,贾琮刚才讲述诸般奇妙方略,绝不像是凭空遐想而出,倒更像是深通实务,千锤百炼而来。
史鼎是个武将,心中没有文臣那么多弯弯绕绕,贾琮说起来还是他的晚辈,这话可不是什么场面话,确是肺腑之言。
嘉昭帝精于政务,看过的各类奏章不计其数,各类文官所写奏章都是骈四俪六,文辞华美,言之有物部分不过十之三四。
而其中内容从建司、育人、制器、建军、练兵、后勤等皆有详细论述,简直就是火器建军的典范之文。
贾琮又说道:“昨日臣接到圣上入宫奏对的口谕,便连夜将火器建营的拙见写成奏章,方才所言都含在其中,请圣上御览。”
“圣上,微臣近日专注于操练火枪兵,其中有诸般心得体会,但也有不少关隘为难之处,方才承事郎所言大有丘壑,让微臣也颇有收获。”
嘉昭帝目光一亮,昨日宫中传旨已近日落时分,时间如此仓促,他却已为奏对做了如此充分准备。
这曾让极端务实的嘉昭帝不厌其烦,朝野之中也有微词,都说当今圣上有少文之瑕。
小小年纪,处事这等老道勤勉,实已有干臣能臣的风范。
即便以嘉昭帝这样于政事上见识深湛之人,也看得心潮澎湃。
看来今日让你来咨政奏对,倒是找对了人。”
首先入眼的是那笔俊雅出众的书法,然后便是密密麻麻,条目清晰的各项方略详述。
可这又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孩子,连军营都没进过,只怕连火枪都没摸过几次,怎么会说出如此细密妥帖的火器建营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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