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走后,薛家太太还是坐立不安,儿子虽混账,却是自己爱逾性命的独子,如今出了这等事,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正在心急如焚之际,一个少女快步走入堂中,身形窈窕微润,黑油光亮的秀发挽着纂儿,红唇翠眉,杏眼如水,肤色似玉。
头上插一只枝金色珠簪,上身是件粉红色交领褂衫,下身穿橘黄色百褶纱裙,戴着珠宝晶莹黄金璎珞,清艳绝俗,满室生辉。
“妈,你刚才让我写帖子,丫鬟说哥哥在外头与人争斗,竟然打死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家太太流着泪,又气又怒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这个孽障,但凡有你一半的省心,我就是立刻死了也就闭眼了。
他日常走马斗鸡,吃酒混闹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人命都闹了出来,还不如把我先了账了,也省的眼不见心不烦。”
那少女听了也脸色发白,说道:“妈,你先不要气恼,哥哥荒唐不肖,但如今出了事情,总要有个章法解决,时间长了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我刚听金彩说,兴隆坊贾家老宅来了位琮哥儿,与应天知府贾雨村关系莫逆,我已下了拜帖,请他过府,看能否帮着说和转圜。”
她虽为兄长忧虑,听得这话还是眸光微凝,问道:“是不是前几日神京来的掌柜娘子说的,荣国府那位被点了院试案首的琮兄弟。”
兴隆坊贾家老宅。
瞟了一眼下首站着的金彩,还有旁边那个眉眼精干的薛家小厮。
“可不就是他吗。”
这世上很多事情一饮一啄,如不是事先知道根底去干预,总也逃不脱若有若无的定数。
自己已经救走了香菱,他却还是打死了冯渊,恶念深重不可救药。
可没想到事情发展这么快,那冯渊竟还是丢了性命,他改变了香菱的命运,但是冯渊还是逃不过宿命。
左右里面还有贾政的脸面,只能去一趟,如何应对他心中也有了对策。
不禁眉头一皱,这金彩真是多嘴多事,给自己揽了这么个麻烦事。
但是薛家的事他根本不想沾手。
只是如今他顶着荣国府子弟的名头,又是算在荣国二房教养,当年如不是贾政扶持,自己如今只怕还陷在东路院苟延。
贾琮看完手中的拜帖,默默无语。
这份人情贾琮一直记在心头,这薛姨妈又是王夫人的亲妹,名义上是自己长辈,对方下帖如果不去一趟,而是置之不理,那留下的话柄就大了。
薛家大宅。
自己可不会像贾家那些人,为救这种人去阴私枉法,给自己留个话柄祸根。
那薛蟠是个纨绔暴虐之辈,原来的时间线中,他强买了香菱,又不好好对待,香菱最终被他虐待落下病根而死。
至于自己出手救薛大傻子,除非他也是个大傻子,左右还是推到贾府头上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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