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进食的缘故,丧尸体内的脂肪被消耗得很厉害。
它很瘦,自胸口以下,肋骨和骨盆从肌肉和皮肤下面高高凸起,仿佛一具蒙着外皮的骨骼标本。作为男性象征的柱状生殖器软垂在胯下,萎缩成一团核桃大小的黑色物体。如果不是对自己身体有着最直观的了解,董国平恐怕也不会把“生殖器”三个字与那团肮脏发臭的腐肉联系在一起。
他带上手套和口罩,又擦了擦眼镜,蹲下身,凑到距离丧尸下身约莫二十厘米的位置,聚精会神看着那团东西。
董国平用刀尖轻轻拨了拨,有一种松脆的质感。腐烂的生殖器很快从身体下面脱落,留下一段颜色略微发红,两、三公分长的凸起。有些透明,看上去很像动物体内的软骨。
掉在地上的腐肉,立刻吸引了两只在附近徘徊的蚂蚁。
它们爬过来,用触角在黏烂的肉浆上轻轻拍打,似乎是在研究着东西究竟能不能吃?
强烈的恶心顿时弥漫了董国平的大脑。他忍住想要呕吐的,把刀子插进丧尸胸口,自上而下顺切出一条直达下身的线。这动作丝毫没有医生的谨慎小心,却比宰割猪羊的屠夫更粗野。当腹部皮肉朝两边敞开的瞬间,丧尸体内立刻滑出一大团黑褐色的内脏。滑腻腻的肠子之间夹杂着肾,萎缩变形的肝部裹着胆囊。它们早已失去应有的生理机能,表面粘膜很少,就像刚做好没多久,悬挂在通风口等待阴干的香肠。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董国平都无法通过它们产生丝毫食欲。
丧尸还活着。
开膛破肚的的可怕举动对它没有任何影响。被病毒侵蚀的中枢神经已经没有痛觉,也不会像人类一样产生恐惧心理。它仍在嚎叫,瞪着发红的双眼,看着董国平抓起松散的胸、腹皮肉,拉伸,用钉子和铁锤固定在两边墙上,又从自己体内逐一割下心脏、肺泡、胃囊..
所有内脏都被清空,丧尸只剩下一具单纯由骨骼肌肉构成的躯壳。
它仍然活着。
“真想不通,这些东西对你究竟有什么用?”
董国平用刀尖挑起一截半腐的肠子,皱着眉,凑近眼前细细端详。
大学时期,他曾经在医学院选修了一年《人体结构》。虽然没有外科医生那么专业,却很清楚人体内部器官与骨骼的分布。
董国平不明白,这些器官对人类及其重要,缺少任何一样都足以致命。
然而,丧尸显然把它们当做体内的弃物,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丧尸没有回答,只是发出毫无意义的嚎叫。它们不会思维,也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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