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何欢打断了白芍,命她扶自己起身,再倒温水给她。
白芍依言倒了水,又至门外吩咐小丫鬟准备白粥与汤药。
何欢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温水,心中五味陈杂。如果不是沈经纶坚称,他不信鬼神之说,一再强调她不是林曦言,她几乎觉得,他爱着她,因为他知道,她就是林曦言。
何欢低头看着杯中的清水,久久无语。接下去她应该怎么做?如果生活也能像清水这般纯净,她就无需纠结彷徨了。
何欢呆呆地握着茶杯,动也不动。
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沈经纶两次救她,他怎么可能不感动。再来就是,他对林曦言很好,她一直觉得,他们称得上恩爱夫妻。认真计较起来,沈经纶不知道她是林曦言,但她却很清楚,她是他的妻子。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是她变心了,也是她不顾他的立场,坚持想要正妻的名分。
站在沈经纶的立场,谢敏珺与他有婚约在先,他想要迎回她,合情合理合法。他娶林曦言,是在他不知道谢敏珺还活着的前提下,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至于他们的儿子,她是他的母亲,她也是他的父亲,他又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渐渐的,何欢的思绪变得清明,却怎么都止不住心中的悲伤。她只能告诉自己,人生在世总有很多无奈,每个人都只能在现实中,做出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世上从没有两全其美。
退一万步,就算沈经纶愿意让她带着儿子嫁给谢三,谢三也愿意接受,她也不会幸福,因为她欠了沈经纶,愧疚会陪伴她一辈子。
何欢慢慢勾起嘴角,苦涩地笑了。她把杯子递还白芍,问道:“表姐夫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白芍摇摇头,问道:“小姐,要不奴婢去问一问丝竹?”
“表小姐,您有事问奴婢吗?”丝竹在门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才进屋,对着何欢行过礼,她低头道歉:“表小姐,昨夜是奴婢莽撞,冒然请您去规劝大爷……”
“与你无关,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何欢笑了笑,转而询问:“对了,早上表姐夫怎么会一个人去山崖那边?”
丝竹不慌不忙地回答:“昨日,靖少爷和舅少爷没有下人陪着,就去了海边玩耍,奴婢怕他们遇上危险,遂吩咐门子,不要让他们随意出门。门子误会了奴婢的意思,就把表小姐独自出门的事告之了奴婢。当时奴婢正替大爷整理回城的随行物品,大爷就说,他正巧也想去海边走走,命奴婢继续整理。大爷也是肖大夫替表小姐诊治之后,才知道您和亲家太太起了误会。”
听闻这话,何欢猜想,沈经纶独自找她,是想说明前一晚的事,可转念间她又觉得,丝竹的陈述太过流利,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她追问:“那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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