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老应的爱情

野猪坳乡村经历了短暂的暴风骤雨般的运动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乡亲们每天在生产队长的率领下出工劳作,晚上,每家每户吃完饭之后就早早地睡去。年轻的人有的凑在一起打扑克,闹得晚一些。要是碰到镇上的电影队来放电影,那就像过节一样热闹了。

老应就是搭乘镇上来放电影的手扶拖拉机来到野猪坳乡村的。

老应戴着一副深度眼镜。

他的眼中始终有种柔和的光,一看就是一个有知识的善良的下放干部。

他在大队部报到后,大队***主任就安排他住在大队部里的一间厢房里。他住的是西厢房,是碧玉曾经住过的那间厢房。老应来到野猪坳大队,在大队的农技站里当了一名农技员。

农技员老应一来,就给野猪坳乡村的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带来了那时候野猪坳乡村里极少见的玻璃纸包装的糖果,只要见到小孩子就给他一把糖果。工作组的组长胡来自从二狗被阉了之后收敛了许多,他开始抓革命促生产了,斗争的人的事情很少再有了,有时只是象征性地拉几个人出来斗一下。但只要他存在,野猪坳乡村的人就感到某种威胁。他是个不祥的人。不祥的人对老应发糖果给乡村里的小孩吃感到不以为然,他说,老应是在用糖衣炮弹腐蚀人民群众。野猪坳乡村的民众不理他,相反的对老应产生了好感,对这个温文尔雅的下放干部显示了极度的热情,因为老应就是下放了也还是个干部,不是斗争管制的对象,胡来拿他也没有办法。

老应是个淡泊的人。

他脸上看不到下放干部的那种苦恼和不快或者忧伤的神色。

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笑意,善良的冬日阳光般的笑意。这种笑意让野猪坳乡村的人感到陌生而又亲切。

老应其实不老,他才四十岁,四十岁的男人哪儿算老呢。大家叫他老应是对他的尊称,许多野猪坳乡村的人都知道他叫老应,而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应天祥。如果有人到野猪坳乡村找老应,你问村人:“应天祥在哪儿?”村人就会极迷惘地反问道:“应天祥是谁呀?”你要说:“就是老应呀。”村人就会大悟:“哦,老应,有的有的。”然后村人就会不辞辛苦地带你去找老应,直到把你带到老应面前,村人才憨厚地笑着离去。你如果对村人说:“谢谢你了。”村人就会说:“不客气不客气。”

老应的到来,在野猪坳乡村无疑是件让人快乐的事。老应来自遥远的省城。省城在野猪坳人眼里是天远路长的。野猪坳乡村没几个人去过省城,对省城的印象模糊而又向往。老应是个善良的乐天派,他总是在群众中间讲许多省城里有趣的事儿。群众都爱听他讲故事,所以,只要老应一到哪里,哪里就会围上一群人,老应的农技站里也高朋满座。这就显出了胡来的孤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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