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胜利中仍旧有不完美之处,一队队兵士往来奔走的当口,难免造成了些许混乱,有的单位训练未久,有的军队在频繁的调令中晕头转向,还有的单位甚至是因为他们的郑相公鼓励将官的主动性而领军者头脑发热的盲动,当然其中也有命令传达错了的,就像是当面赶来的这一队全身披甲的高举红旗的精悍战士,显然是因为传令中发生了错误。
白翊杰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因为军令不明产生的这种错误,这样的错误照例是在传统的七律五十四斩里的,但真的打起仗来,这样的糊涂蛋不在少数,若是遇见的别的将军,一定会体谅到战场上出现的这种必然性的混乱,而对部下加以维护,但是白翊杰治军素来铁腕无情,以至于军中有人说郑相公如母,白军师才是严父。白翊杰面色阴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羽扇,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还在犯这样错误的将领,非得立斩以明军纪不可。
那支部队眼看着冲到中军之前,守垒小校高声喝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口令何在!”
话音未落,一支狼牙羽箭立即洞穿了他的咽喉。
纽磷将头上的凤翅盔狠狠往地下一摔,赤红着眼睛大吼一声:“跟我上,杀郑云鸣!”
数百蒙古勇士一齐卸下头盔,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和辫发,齐声高呼:“巴图鲁!杀郑云鸣!”砍开当面的鹿角,以极快的速度,冲入毫无戒备的中军营帐。
在冲击郑云鸣之前,纽磷迅速的用窥镜对战场形势作了一个预估,南朝的这种新式发明对于蒙古人是一个极好的工具,在南征之前,纽磷甚至向大汗提出过一个基于窥镜的全新的骑兵战术,即大量的装备窥镜的骑兵以疏散队形多路并进,随时以窥镜探查敌军的动向,一旦发现敌人,马上就地展开袭扰,同时遮断敌人的探查兵力,掩护大炮向前开进,并聚拢大兵进行围歼,可惜这样的战术的基础是批量装备窥镜,但因走私从宋朝严厉的禁令中偷运到北方的窥镜仍然是极为稀缺的珍品,只有将帅级别的指挥者才有可能配备。
用不着多么仔细的通观全局,只需要看清楚郑云鸣身侧的配备,和东面那不断增多的旗帜,纽磷就可以判断出来,凭借本军的这些人,难以正面突入到可以狙杀郑云鸣的距离。
这些年来宋军对付骑兵的能力眼见着一日比一日增强,蒙古骑兵突入到敌军步兵方阵之前,都会遭遇到至少二百步距离的炮火洗礼,然后还有火绳枪和弩箭的截击,突入之后,宋军步兵已经锻炼出极为坚韧的意志,有的时候甚至前方的三排长矛手死伤殆尽,整个方阵都不会崩溃,二十年以来的不停战斗和总结经验,是的宋军的步兵进化到一种对骑兵的恐惧熟视无睹的程度。纽磷当真以骑兵纵兵强攻,宋朝的兵马会像是闻见血腥的狼群一样迅速堆积上来,在蒙古骑兵面前展开一道又一道的防御线,并且不断向两翼翻卷延伸,试图包围纽磷所部。纽磷的部下纵然发挥出十二分的战力,也不可能突进到郑云鸣面前一百步,更不用说成功杀死郑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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