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椅上的老者就是虞恪,他冷厉的目光扫过魏王,又扫过容禛,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么多年了,我本来以为我会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魏王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容禛也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只是在他追寻多年的真相面前,他的手掌还是无法克制地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虞恪说了那一句话便陷入了沉默。
出乎意料的是,接话的人竟然是赵学谦,他看向容禛,笑着道:“楚王殿下,您要找一个叫做钱肇的人已经许多年了吧?”
容禛皱了皱眉头。
“您找遍了整个中原,也未能找到他,您恐怕也想不到他究竟在哪里吧?”赵学谦虽然这么说着,目光却投向灵位之后的地方。那是一块昏暗狭窄的地方,那里坐着一个默默转动念珠的身影。
被赵学谦说破,那人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头发早已斑白,被工工整整地束在了头顶上,他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默默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这些年容禛上天入地也寻不到的钱法曹。
虞恪看到他,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他就收敛了一切的表情,用力地拍了拍轮椅的扶手:“好,好啊!这下所有人都到齐了!”
他这句话一出来,魏王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手却慢慢地握紧了,钱法曹只是默默地转动念珠,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虞恪的目光从这两人的脸上掠过,这才看向容禛:“去,跪下给你母亲磕三个响头吧!”
容禛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猜测猛然撞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言语、无法动弹。
虞恪并没有催他,而是将目光又重新转向已经闭上双眼的魏王,却是冷笑道:“你倒是长进,我帮你,就是让你残杀亲弟的吗?!还是你将你母亲临终前的话都给忘了?!”
“闭嘴!”魏王再也忍不住,怒喝道,“当年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这个孽种,她怎么会被人逼死!”
虞恪没有说话。
容禛的脑子里滑过这么多年他所找到的种种证据,原本扑朔迷离的证据被这样惊世骇俗的真相给补全了拼图,那些他从来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
他并不是锦嫔的儿子,他是红叶夫人与武德帝的儿子!所以魏王要杀他,因为他的存在不过就是一个污点,他不过是乱|伦的产物,他是根本不应该存于世间的孽种!
容禛被这真相颠覆了过往所有的认知,虽然他不过是面色苍白一些,可只有站在他身后的陆徵才看到他的手指在不住地颤抖着。陆徵心疼地看着,却没有办法上去握住他,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容禛并不想要对面这些人看见他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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