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两位妯娌相比,虞晗昭确实不爱管这些琐事,他们院中的这些都是虞晗昭身边的嬷嬷打理的,嬷嬷年纪略有些大了,耳根子也软,故而夏茵阁的花费就偏高了些。
之后的如意馆也有这个问题,因卫宁淑脾气好,卫宁安年纪小,下人多少有些欺软怕硬,有些采买就会虚报。
这些谢知筠和纪秀秀都未当面说,只先记下,然后便去了倦意斋。
这一个多时辰,谢知筠一直淡然冷静,看不出任何焦躁不安,就连查出来的那些小问题,她也淡然视之,甚至是一笑而过。
纪秀秀觉得看不懂她了。
但转念一想,就谢知筠这么心机深沉的,她也确实从来没看透过,这回查账又好玩又有趣,全当消遣了。
一直到倦意斋前,谢知筠还没碰到相同声音的老年仆从,她倒是一点都不慌,脚步都比以前要更沉稳。
这一趟都很顺利,谢知筠管家已经有一月,这一月里府中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风波,所有人各司其职,所以府中上下都不觉得谢知筠管得不好。
最主要的一点事,谢知筠背后有卫氏的支持,她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今日整个的询问过程她都很客气,仿佛闲话家常一般,通身上下都是亲和。
直到他们在倦意斋吃了闭门羹。
卫英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谢知筠的话,不由冷哼一声:“怎么,想查我这倦意斋?是不是想赶我走?”
谢知筠笑容恬淡:“姑母说笑了,这里就是姑母的家,只是近来采买有些差错,所以才要询问。”
她想了想,道:“若是姑母觉得挨个询问不妥,那叫出来说两句自己的职责也可,我同三弟妇不会过多询问。”
卫英手中长剑一舞,一道漂亮的剑花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她最后收势,把细长的佩剑收回剑鞘。
谢知筠第一次看到卫英练剑,才发现打出来的剑花同卫戟的有七八分像,都是当年卫苍教的。
想要嘴甜的时候,谢知筠可以满嘴生花。
“姑母这一套剑法,真是剑走龙蛇,如狂龙飞舞,让人震撼,”谢知筠道,“之前我也见过小公爷的剑法,同姑母的这一套剑法一般,只是姑母的多了几分柔情似水,绵长不绝,小公爷的就更为果断了。”
纪秀秀:“……”
还是你谢氏千金会拍马屁,这小词说的,那老虔婆都没那么凶了。
确实,当谢知筠夸了她剑法之后,卫英肉眼可见地态度好了一些。
她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往前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了卫宁淑。
“淑丫头也跟来了。”
卫宁淑冲着她羞涩一笑:“母亲让我跟着嫂嫂们好好学一学。”
卫英冷笑一声:“这才是正事。”
说罢,她抬眸看向谢知筠,道:“那你们快着些,我这倦意斋一共也没几个人,问完就走,别打扰温茹午歇。”
谢知筠刚要应下,就听到堂屋里传来一道柔弱的嗓音。
“母亲,可是有客人?”
众人不约而同往倦意斋里看过去。
只见一个消瘦苍白的少女站在门口,向着众人遥遥看来。
明明是早春时节,她身上还穿着冬日时节的袄子。
这就是沈温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