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气话。若是他真的这么做,只怕脑袋早就不保了。不同于唐朝藩镇做大,宋朝的中央集权控制力实在太大了。
尽管历史上的宋徽宗年间曾经爆发过数次起义,但那始终只是农民不甘压迫奋而反抗,牵连到武将的只有在靖康之变之后方才发生过。
而崖山之后,更是数十万军民跟随蹈海。可以这么说,历朝历代之中,几乎没有臣民比大宋朝的臣民更忠君爱国的了!
蔡京倒了,但终究还是有一个人要出来制衡的——也许是何执中,也许是阮大猷。
也许是郑居中,也许是严均,也许是侯蒙,甚至可能是蔡卞。总而言之,无数地历史教训都指出了一点,君权和相权地相争,无论相权曾经几度占据上风,但从最后结果来看,几乎无一例外是相权最终落败。
尤其是在这宰相轮流坐的北宋。宰相能坐三年五载的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相爷,相爷!”外头地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略整理了一下脸上神情,他便开口吩咐人进来。
推开大门匆匆而入的是高升,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欢喜:“相爷,宫里头正式来人了,圣上召见相爷现在入宫觐见,说是有要紧的大事!”一句话说完,他又毕恭毕敬地弯下腰行礼道:“小人在此恭贺相爷重登相位!”高俅闻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笑骂道:“你怎么知道圣上便是要重新用我?好了,废话少说,还不快去命人取公服来?”此时已经到了寅时,高俅登上马车之前,突然抬头望了望天,尽管明月当空,但满天星斗依旧熠熠生辉,并不为明月光辉所夺。
他若有所思地轻轻叹了一声,随即方才坐上了马车。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头,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个弧度——百姓等闲是不会计较谁上谁下的,只要能够天下太平安乐富足,谁会管由谁执政?
除非朝廷罢黜的真正是一个民望极高的人,方才会在民间引发真正地波澜,否则,那一点流言蜚语根本算不得什么。
很快,马车便到了宣德楼门口,自有内侍等在那里迎接。高俅吩咐了自家的仆人几句,几个内侍便上来簇拥着他往里头走,还有人展开了一袭披风盖在了他的肩上,又低声提醒道:“圣上说,高相公虽然年轻,却也得爱惜身子,所以命小人送来了这披风。”高俅微微颔首,心中一暖的同时,亦生出了几许歉意。
人在其位,有的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事,而他做的很多事情,恰恰都是必须欺瞒这位君王的。
君臣相得固然是世间佳话,但若真是相得到剖心袒腹的地步,那么,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于一个臣子,即便他地出发点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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