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但在虏寇兵锋下保全了城池,而且还建下了大功。章晗对于那些狗吠一般的诽谤也懒得恼怒了,只是嗤之以鼻地轻哼了一声:“不是纸上谈兵之辈,就是诽谤勋戚为自己搏声名的腐儒,我倒不在乎他们。”说到这里,她方才收起了讥嘲和愠怒,目光熠熠地问道。“可有言语涉及到你么?”
这才是他的妻子,看到了他这个东宫如今风光之后的隐忧!
“自然是有的。”陈善昭接过单妈妈亲自送来的茶,冲着这位亲若母亲的保母微微颔首,这才淡淡地说道,“外戚掌兵权,历朝历代都是忌讳,自然有的是人找机会在父皇面前建言。只是他们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即便没有东宫詹事府,但我却有那些身在低位志存高远的臂助!”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路宽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召见!”
闻听此言,陈善昭便笑看了章晗一眼,起身之际突然凑到章晗面前,竟是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移开头若无其事地说道:“若非岳父大人解了这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亦是不会给我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正如陈善昭所言,乾清宫中的御案上,便摞着三堆高矮不一的奏折。但眼下陈栐在意的却不是这些对于开平大捷如何论功行赏的奏折,而是手头那份陈善昭的奏疏。从昨晚这份东西送到自己的案头之后,他既没有去坤宁宫,也没有召幸任何嫔妃,而是独宿在了乾清宫西暖阁,反反复复思量了一整个晚上。这一天坤宁宫陈皎的满月宴之后,他便召见了陈善昭。
“迁都北平,你怎会如此建言!”
“父皇,开平大捷固然是好,但此次大胜若非章大人与宋先生定下险计,彼此又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怕这会儿开平以及整个北平行都司都已经丢了!而此等行险之计可一不可再,下一次虏寇若是再卷土重来,哪里还有这般幸运!”
陈善昭在开平大捷之后,也不知道悄悄征询过胡彦等人多少意见,更是在舆图上花费了无数精力,这才如此上了奏本,此刻自然对答如流。见父皇果然明显有些心动,他便镇定自若地说道:“而现如今陕西都司和北平都司行都司空虚已经是没法掩饰的事实,单靠一场大捷挽回不了战略上的颓势,再加上江南富庶,北地则人烟稀少,再加上前时大战损伤人口无数,若不能徙人口充填,则十年二十年乃至百年之后,北面如何抵挡得住虏寇侵袭?一旦迁都北平,富户随之同迁,则北面人口充实,三五十年后又是一个江南!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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