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可欺之以方。
昔日北海诛妖,姚宾欺杨任。
好在杨任以直报怨,总算与其结成生死之交。
此番截教仙人至朝歌,本是借碧游之势欺成汤血脉。
奈何此仙是清静之仙,不似十天君之流,自然做不来恃强凌弱之事,只布下撒豆成兵之术,未曾动用真本事。
谁知杨任素来谨慎,早有觉察,已然传讯师门,其神通玄奇,居然破了那四象阵势。
于是,阐教十二上仙修为最深、大道最高的广成子、赤精子显现身形,做了扑食螳螂的黄雀。
至于杨任,已携二位殿下,驾遁光赶赴朝歌城内,只需坐山观仙斗。
这位阐教三代真传、上大夫、司天监监正、甲子太岁神,在误打误撞间,成了大商最掐尖的拍花子。
大抵是师门传承,玉虚门下的某位真君,其实也是拐人的行家里手。
若依照本来命数,几年之后,黄飞虎那长子便会在花园中被怪风裹挟。
可见,杨任是实打实地尊师敬长,身体力行赓续青峰山紫阳洞传承。
不多时,已至朝歌城外。
杨任扒了两个小子的蟒袍,在其脸上抹满了灰尘,这才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入城内。
殷郊、殷洪见过其大显神威的场景,不仅不慌,反而满心欢喜。
虽说王宫富庶,终究规矩森严,不似宫外轻松自在。
只要入了朝歌城,就能安省片刻。
哪怕国运玄鸟尚未归来,城内仍有极其厚重的人道气运镇压。
若是寻常炼气士,虽遭压胜,难有大碍,若大罗神仙贸然入内,定要被消磨许多道行。
杨任领着两个孩童,在街巷吃喝玩乐,直到殿下们填满肚皮,才慢慢悠悠往城南府邸而去。
“上大夫,你…那身本事…学自何处?”
殷洪啃着梨儿,嘟嘟囔囔地问道。
“阐教,玉虚宫门下。”
杨任双眼微眯,笑着回答。
截教未能在第一时间收殷郊、殷洪为徒,已然丧失先机,难以借王嗣分润人道气运。
广成子与赤精子成两仪之势,互为援引,剑锋相合,共迎大敌。
只见剑光交错,道韵流溢,已搅得方圆百里气机动荡。
天幕之下,日光似被截断,时隐时现,时夜时昼,格外玄奇。
只是,无当圣母也好、广成子、赤精子也罢,其大道皆不在剑上。
这边是碧游法脉神仙体,那边是玉虚道统不老身。
你有五行道术精杀伐,吾有阴阳神通擅护身。
如此攻伐许久,虽斗得剑气肆虐,怒意迸发,总归难分高下。
这三位仙人相斗半個时辰,已将彼此手段摸了个分明,正是见真章的时候。
无当圣母挑开雌雄剑与水火锋,太阿剑大放光华,隐有碧游道意流溢。
广成子一指点天,现出金光,赤精子一指点地,现出莲花,其八卦紫绶仙衣皆流溢玉虚道韵。
如此,剑气虽利,难伤仙身。
广成子大喝一声,番天印骤然砸出,赤精子心念一动,阴阳镜瞬息映照。
这桩宝物皆有神异……番天印威势奇大,乃以正克奇的上乘法宝,哪怕是大罗神仙也不敢以肉身硬抗;阴阳镜摄二气、定生死,乃是针对元神、魂魄的奇异仙物。
无当圣母出来的仓促,只穿了身寻常道袍,带了一口太阿剑,余下再无他物。
此刻,见番天印势大、阴阳镜凶险,只得施展倾力施展道术,让大罗神仙的磅礴气机彻底显现。
轰。
只见天雷滚滚,晴空霹雳,散作树状,骤然降下。
其掌中太阿剑亦现神威,陡然化出一方隔绝元气的无法之地。
如此,任番天印、阴阳镜有无穷玄妙,亦似无根之萍,威势大损,难以为继。
可那片无法之地,亦被两桩至宝的威势所创,陡然碎裂,天地元气倒灌。
天雷之下,广成子、赤精子打了个趔趄,险些跌落云端。
而那无当圣母,已携太阿剑,斩开云海,顷刻远遁,不知去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