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战神也因为他这个毛病,被朝廷那些喜欢修仙练道的大臣们批判有违人道,最后被大武帝撤去官职,将他流放他乡。
但只要上过战场的人,谁不向往战神的传说和威名?
他只是神策军团一个小小的副校尉,还因为喝酒误了军情,被发放到这里来当一个破县尉,偏偏县令还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莽夫,这更让他由衷地感到虎落安明遭犬欺的落魄。
看不起也就算了,每次都拿他当下人使唤,今日居然还让他去拿县令府上两个丫鬟做的衣裳,把他当什么?连县令府的杂役都算不上!
幸亏在军队里的兄弟告诉他,最近太尉有动作,正在调整六大直属军团的编制,不知有什么大动静。
新调过来的校尉以前受恩于他,念着他的好,帮他留了一个副校尉的位置,等调令一下来,马上就能让他离开这荒郊野路上的小破县城,前往军中立战功!
每次想到此处,吴县尉便暂时把一切屈辱都忍下来,只待时机一到,便带着他的娘子远走高飞,去军中赚取战功,让娘子也能共享光荣!
一想到他的娘子,他心里就美滋滋,虽然她也是县府里的丫鬟,但生得唇红齿白,伶牙俐齿。
当初他死乞白赖,受了多大的屈辱,才从县令的魔爪中挖到了这块宝。
如今她在街上开了店,做点生意,因为他的名声在外,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不过,这段时间灾民渐渐多了起来,街上也不复以往的热闹,生意也不好做了,还是早日携家眷去军中,美人配英雄,才各得其所嘛!
安明县城街道的这头,一风等人从店铺里出来。
店老板拿出来的十几件僧袍,按照秀姑的意见,挑拣出来几件包裹好,预备给大家穿。
他们自己都换上了新的衣服,秀姑很喜欢现在身上衣裳,素雅清淡,选给本倩的必定也和她的一样衬体。
并且,店老板还根据秀姑说的,赶制出了一男一女两件小孩的衣袍,手法娴熟,动作麻利,让三人赞不绝口。
钱依然是本渊给的,一风和秀姑这时才发现,本渊身上带了不少的银子细软,真是一点都不改在南宗寺那套奢侈的作风。
但一想起这些钱财,很可能就是从底层艰难困苦的僧祗户,眼前的那些灾民身上收取来的,他们心中就不是滋味。
可如今却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他用这些脏钱购置必需之物。
他们出了店铺,找了一个僻静角落,施展神通将带血的脏衣服销毁,便前去寻找店铺购置粮食。
但走出好远,都没有再见到一家开门营业的粮食铺。想想也是,外面官道上这么多灾民,不就意味着粮食的极度短缺吗?怎么可能还有光明正大卖粮食的,万一灾民暴动,粮食早就被抢光了。
这时,一风突然站住,看向前面。秀姑和本渊也停下来,眼神奇怪地看过去。
前面宽阔的街道上停着一溜马车,有好几个伙计都在从一家店铺里搬运货物出来装车,而那家店铺上写着:“小红蔬食铺”。
很奇怪的是,那一溜马车旁边,居然还有十几个队列整齐的县兵驻守着,似乎怕有人来抢夺似的。
一风和秀姑还没动,但本渊早就走了过去,他们只好跟上。
走近前去,才发现店铺伙计们搬运的是一箱箱新鲜蔬果,颜色艳丽润泽,看了让人口水直流,另外还搬运着一种果脯,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一看到他们过来,一个兵卒首先持着战戟,挡在他们身前,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本渊皱着眉头道:“怎么,街道这么宽,还不让过?”
那兵卒身材高大,脸色刚毅,不像城门口那些软塌塌的孬兵,他回道:“可以过,但要从另一边过,不要打搅我们执行公差。”
本渊哂笑道:“就搬几个果脯,也叫公差?你还不如去帮街道老太婆去寻两只丢失的老母鸡来得威风!”
那兵卒竟然忍耐力极好,没有发作,只是沉着脸道:“快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风上前合十见礼道:“施主,我们是南宗寺的和尚,也有公差在身,路上遇到安明县城,想进来购置一点干粮。但没想到一家粮铺都没开门,只有这家有一些吃食,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购买一些,阿弥陀佛。”
这时,一个清脆却尖锐的女人声音连珠炮似的传来:“是谁在老娘的店门口惹事啊?不想活了吗?不知道这是县尉大老爷家开的吗?来人啊,把他们抓起来,向县令老爷告一个抢劫官粮之罪,打入县牢问斩,要他们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