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家主。”
“闭嘴。我不是你的少家主。”那年轻人没有了刚才的温文尔雅,语气中反而多了几丝的阴森与仇恨,每一个字都似乎是从牙齿中蹦出来的一样。
黄龙将头低的更低了:“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啊。”黄龙的此时早已泣不成声,匍匐在年轻人的脚下,不愿起身。
年轻人并没有撑伞,身上滴雨未粘,他蹲下身子,靠在黄龙身旁轻声说道:“父亲曾跟我说过,就算所有人都叛出了裴家,您也绝对不会的,所以他才会将裴家南方的军权全部交给你。可是你呢?”
“我……”黄龙不再说话了,或者说不再解释什么了,因为他知道了此时再做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
“你们可能觉得裴家已经日薄西山了,就算能翻起几个浪也迟早会消亡,可是我却不这么想。黄叔,你知道什么叫后生可畏么?”年轻人的声音忽然间明朗了起来,随着他的这一声的响起,整个天空似乎一下子都亮堂了起来。
“我小时候抱过少家主,那时候便知道少家主绝对不是普通人。”黄龙听到裴南叫自己为叔,心中忽然升起了几丝活下来的希望。即便自己在强大,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修行者的对手呢。
“黄叔,其实你有机会活下来的。”裴南咧嘴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身后,那个已经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的赵二宏。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让他去王宫。”
黄龙听到裴南的话,猛然跌倒在地,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再无生机,索性不再卑躬屈膝。
“这么多年了,你以为你父亲就没有错么?”黄龙的声音嘶哑。
马车前的驱车仆役看出了自家将军似乎有着很大的危险,不止何时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匕首。
裴南冷哼一声,随手一挥,那仆役整个人便凌空飞起,跌落在了远处不再吭声。
“他有错,可是不管他如何错,我都是他的儿子。所以你们必须死。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杀光了所有叛出裴家的人,你是最后一个。而我之所以最后一个杀死你,其实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不过很可惜,你浪费掉了。那么再见吧。”
裴南不知何时从怀中抖出了一支软鞭,那软鞭轻盈如水蛇一般,来回攒动,而并未触及到黄龙的身体,但是不知为何,黄龙的身体便在裴南抖动软鞭之时裂为两段。
鲜血喷涌,与雨水混在一起,汇成一条涓涓细流向着远方而去。
而裴南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那鲜血将自己的衣角打湿。不知道是情绪波动太过剧烈,还是这场雨有些寒冷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眼间的神情有些疲惫。
被他挥手击飞的车夫惊恐的想要爬起身,原理这个杀了自己家大人的屠夫,但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从雨水中爬起来。
而不知何时这个屠夫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用猩红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自己。
然后他平静的说:“放心,我不会杀你。”
“我……”车夫终究还是胆子小了许多想问句为什么,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而裴南当然懂得他的意思。
“因为你即便到最后也没有背叛你的主人,不是么?”
车夫似乎听不懂裴南到底在说着什么,但是却觉得很有道理,大雨中这个屠夫的相貌似乎也变得耐看了许多。
裴南不再搭理他,而是在大雨中喘着粗气,自言自语的说道:“爹,三年了,我杀光了这些人。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呵呵,笑话,这些人是能杀光的么?”那声音清冷的很,似乎又饱含沧桑。
而就在此时裴南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柄剑竟然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让他动弹不得。
身为修行者的他竟然感受不到有人靠近了他,甚至拔出了兵器,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么原因只能有一个,就是这个人的境界要比自己高太多。
裴南倒吸一口凉气,以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想要在此时争个鱼死网破,可是没想到的是那柄寒剑,竟然在此时收了回去,砰然入鞘。
“这……”裴南一愣,竟然一下子不明白了来人的具体意思。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忌,林忌的林,林忌的忌,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