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咒语一个也没用吗?”她不死心地追问道。
“没有。”穆若水道。
“我多念几遍呢?”
“没用。”
先不说这些咒语真假,咒语需要配合口诀、步法使用,包括符箓的画法,符头符胆,这些各门各派都是密不外传的。供奉的神仙不同,请神兵或者阴兵的步骤也不同。
退一万步说,你的名字在天庭登记了吗?真人凭什么保佑你?六丁六甲、神兵神将为何要听你调遣?
这就是为什么要拜入玄门正宗。
师父领进门,传度、授箓,尔后名登天曹,获得神职,手持箓法,沟通天地。
民间有方士、有术士,也有称之阴阳先生的,唯独没有道士。没有宗门,自称道士的,不过是野道士,哪怕本领高强,也只能驱使阴兵役鬼。
和真正从师门传承法箓的道士大不相同。
总而言之,想在网上或者随处可见的书上学到道士的本领,绝无可能。
傅清微眼睛里的光彻底暗了,一言不发。
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些书,哪怕它们已一文不值,也是溺水之人拼命抓住的稻草。
穆若水慢慢收起笑容。
来到山里这么久,穆若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沮丧的样子。她看得出来对方其实不是个健谈的人,两个人在山中作伴,穆若水不爱说话,又整日待在棺材里,阴气沉沉,如果她也不说话,非得活活逼疯不可。
所以她每天出门前、回来后都生气勃勃地和她打招呼,即使面对的只有冰冷的棺材,从天黑到天明。
她给她带奶茶,买小吃,穆若水偶尔赏脸吃一口,她都会表现得很高兴。
她说很多很多话,穆若水搭一句腔,她的眼睛就会变得亮晶晶。
还有那句雷打不动的“晚安,明天见”,都是她抵御孤独和恐惧不得不的办法。
她只是个普通人,一个二十岁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
同时也是一个被鬼怪觊觎的绝佳容器,一朝不慎便会失去自我。
她太害怕了。
这些恐惧不以眼泪表现出来,在她的每一次无人时呢喃自语,在她黄昏时刻焦急赶路上山的步伐,在她夜晚坐在门槛呆呆望着庭院的每一次出神,在辗转反侧终难成寐,在现在她久久的沉默不语。
穆若水都看在眼里。
她看着对方黯然苍白的侧脸,唇齿间本来就淡的血色更看不见了,蓦的升起一种陌生的怜情。
要不……
傅清微抿了抿干燥的唇,舔出一丝血色,忽然转过来看向她,语速飞快道:“我这里有几道符。”
穆若水:“嗯?”
在两人都没察觉到的时候,女人的语气多了半分柔和。
傅清微掏出占英之前给她的护身符,她一直贴身佩戴,此刻一拿出来,她脸色又是一白,其中一道符不知何时变黑了,说明已为她抵御过一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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