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埋怨了一通桑拧月,又唾骂王徐氏,“没见过这么当人长辈的,这种人完全没道理可讲。”那整个就一疯子,谁摊上这样一个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好在老夫人脑子转的还算快,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但想想那疯狗似的王徐氏可不正是桑拧月的婆婆,老夫人就更怜惜桑拧月。
难怪这姑娘一进侯府就倒下了,她那时候还暗地里嘀咕,想着这姑娘是不是身子骨太弱。如今想来,能从那样一个婆婆手下逃命都是本事,没被她折磨死更是运道。有这点本事和运道,这姑娘以后差不了。
桑拧月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时,已经将正午了。老夫人本意要留她吃饭,熟料三爷身边的下人提前传信过来,说三爷见老夫人怏怏不乐,就特意去外边新开的酒楼,打包了几个招牌菜来给老夫人尝鲜,让老夫人再等等他,别先开饭了。
老夫人嘴里絮叨儿子“多此一举”,面上却乐开了花。她邀请桑拧月一道用膳,桑拧月拒绝了,且当即起身离开了鹤延堂。
直到桑拧月一行人远去,老夫人才和崔嬷嬷说,“多好一姑娘啊,怎么就没好命呢。”
崔嬷嬷呵呵笑,“人这一生的命数都是不确定的,有的人前半生凄苦,指不定到老了,却能安享富贵了。”
老夫人冷哼,“你也说是老了,那时候黄土都埋脖子了,还能活几天?”
老夫人絮絮叨叨,神情时苦时悲。崔嬷嬷知道她是替桑拧月惋惜,可是……
“您别自己苦恼了,桑姑娘指定对那施举人无意,若不然,桑姑娘不会回府第二天,就搬回蔷薇苑。”
老夫人可不正为这事儿苦恼么。
她之前带着一大家子去了西山,回来后身困体乏,很是歇了两天才缓过气。之后又因为儿子相亲的事儿,忙得分身无暇,根本没空关注别的什么。
这期间老夫人在院子里遛弯时,倒是也听见丫鬟婆子们的一些闲言碎语。
话题的中心是儿子的清客施举人。
那举人她见过不止一次,模样清秀,人看着也腼腆,明明而立之年的人了,看着却很年轻。
他长得好,还重情义。原配去了这么多年一直守着,独自带着寡母和女儿过日子。
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人家。
那时她还私下里嘀咕,说是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女方也是有福气,以后准准得一诰命。
却谁料到,这次从普陀寺回来,就听丫鬟们说,施家和桑家表姑娘的亲事吹了!桑家表姑娘一回府就搬回蔷薇苑住了,这摆明了是要和施家划清界限,亲事什么的,以后也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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