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但任谁都能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鶶
“自缢而亡……”江城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在**的功德堂内,慧清主动伸出手,拉过慧聪和尚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慧清她…是自愿的,那些和慧清一样的女子也是自愿的!
想通了这点的江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忽然变得开始理解那些女人,而这种理解让他感到恐惧。
“惨啊,十几条人命就那么没有了,自从我成为住持后,我还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我…我冲出寺门,找到了坐在石阶上抽着烟袋的村长,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你知道他的答案吗?”住持发出凄惨的笑声,“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村长眯着眼在鞋底敲了敲他的烟袋锅,无所谓的说是那些石女自己上吊的,和他没关系,那些石女昨夜在门外哭了一夜,临上吊前还有一些在咒骂,但不是骂她们的夫君,也不是骂送她们来的村长,而是我们…我们这些见死不救的和尚!”
“说是我们这些吃斋念佛的和尚害了她们!说什么普渡众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连她们这些可怜的石女都不想渡,不敢渡,不能渡!”
“村长说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了,尸体都没有收,因为村里的坟地不埋石女,他们嫌晦气,据说埋了石女的尸体这家的祖坟都会受影响,以后家族内再也生不出男丁传宗接代,甚至还会绝后。”鶶
住持说到这里语气愈发的激烈,“我看不过去,于是等村民都下山后,派了本寺的弟子去解下石女们的尸体,然后寻了处地方,又择了个好日子,打算将她们安葬。”
“可…可谁知道,就在安葬的当天,尸体刚埋进去不久,我们的法事还没有做完,就呼啦啦来了很多人。”
“都是村里的女人,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了,她们气势汹汹,还带着各种农具,上来就推到了墓碑,然后一边骂一边开始刨土挖尸体。”
“后来我才知道,是慧聪破了色戒,在山下与那两女子…被抓了正着,而愤怒的男人,就是其中一个女人的夫君。”鶶
“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丢尽了我们寺庙的脸面与名声,我们又是说情,又是拿出了一些钱财,这才保下了慧聪,担心那两个女子回去被浸猪笼,我没办法,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俗家弟子,将她们连夜送下山,送到了一个偏僻陌生的村子,留下一些钱,勉强先让她们隐姓埋名生活下来。”
“回到寺中的我怒不可遏,也犯了戒,我拿着藤条打了慧聪好几十下,直到被弟子们哭着拉开,才算作罢。”
“我恨啊,恨慧聪败坏了寺庙百年积攒下的名声,也更恨,恨铁不成钢,慧聪曾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可无论怎样打,怎样问,慧聪他都不肯说一个字,他只是看着我,安静的看着我,在他的目光下我居然不敢再打再问了……”住持说到这里居然恐惧起来,“他的眼底有股悲天悯人的气息,那是…那是佛的眼神。”
“就在两个月后,那些村民又来了,我原以为他们是来找慧聪的麻烦,可我错了,他们居然是来感谢慧聪的,为首的那个男人我见过,就是其中一个女人的丈夫,他带了厚礼,喜气洋洋的说他的女人回家了,而且带了喜!”
“他操劳了一辈子终于有了后,以后的日子可不能浑浑噩噩过了,他打算再新建一间屋子,给女人住,还把养的一头羊杀了,打算给女人补身子。”鶶
“男人拿了喜帖,执意要给寺庙捐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