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位居皇宫之中,太子东宫居于右侧,而大学堂,则是在文渊阁和八宝库旁。
距离奉天殿也不算太远。
宋廉拉着朱英雄一路走去奉天殿,朱钧就在后面跟着。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奉天殿。
朱远章正因为蔡文的事情上火,见到宋廉怒气冲冲的拉着朱英雄过来,身后还跟着朱钧,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廉,你这是作甚?”朱远章叫着宋廉的字,又转头看向朱英雄,“混小子,是不是你惹先生不高兴了?”
朱英雄跪在地上,道:“皇爷爷,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请皇爷爷责罚!”
朱远章起身,他对自己这个嫡长孙疼爱到了骨子里,也是将他当成大业第三位继承人来培养的。
朱钰不在身边,他批奏折,就让朱英雄在他的御案旁读书写字。
并且亲自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无底线的宠溺朱英雄。
正是因为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他才对朱英雄的期望更大。
“你自己说,到底犯了什么错事!”朱远章脸色冷了下来。
朱英雄眼神有些慌乱,他偷偷看了朱钧一眼,咬牙道:“孙儿在学堂和他人做赌,请皇爷爷责罚......”
朱钧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惭愧,这大侄儿,没白疼,对他真是好到了极点。
像极了大哥。
他放下书笈,跪在地上,打断了朱英雄的话,“父皇,这件事跟大侄子没关系,是我的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朱远章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景廉,你来说!”
宋廉叹了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拱手道:“皇太孙宅心仁厚,护佑叔叔,常言道,三岁看八十。
皇太孙日后必成大器。
然吴王,性子顽劣,难成大器也。
他第一日上课迟到也就罢了,更是装模作样获取了李大夫的信任。
甚至被臣亲眼撞见,他还要狡辩说是为了其他人好。
如此顽劣,不知悔过之子,还是不要进大学堂的好。
若陛下执意要培养吴王,不如另请名仕,单独培养。
切不可影响他人。
之后,更是协助微臣维持课堂纪律,毫不夸张的说,臣在大学堂几年,只有今天的课上的最轻松。
吴王殿下还以自身举例,告诫众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句话意味深长,令人发省也!
臣以为,吴王殿下已经悔改了!”
“可是他之后便做赌你知道吗?”
“臣也是刚知!”李颜希道:“吴王殿下性子顽劣,众人皆知,可堤坝不是一天溃的。
房屋也不是一天修建好的。
今日吴王殿下,能听进臣的劝诫,能够知道自身的错误,他日,说不定也能够纠正其他的问题。
师者,授业解惑也。
若是今天他犯错,我便对他失去希望,随之由之厌之,那便是臣这个老师不够格!”
闻言,朱远章脸色缓和了不少,“那你的意思是,希望他继续留在大学堂?”
“是,即便吴王做赌,但可以改,他今天错了一件事,改正了,那便是好事。
在臣看来,只要吴王殿下犯的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都可以改正。
为师者,需有一颗包容心,更需要耐心。
世人常说朽木难雕,可枯木逢春,也会发芽。
兴许,想要朽木成才,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李颜希看着朱钧,收回目光,像是在对李世隆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世人都不愿意给吴王机会,但微臣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若失败,臣也不后悔。
不求吴王成才,但求吴王不要成祸!
那臣,便值了!”
朱钧有些感动了。
这脾气又硬又臭的老头,居然有一颗奉献的心。
若是前身,就算李颜希把心掏出来都没有。
结果必然以失败告终,黯然退场!
是啊,所有人都不愿意给他机会。
唯有李颜希这个只给他上过一节课的老师愿意给他机会!
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有教无类的精神,让朱钧备受感动。
朱钧咬牙道:“父皇,儿臣想拜李先生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