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别死读书,要是按照骗经上学啊,那啥也学不会,我来教教你,咱们坐忘道呢不能骗人。」
坐在茶馆里的李火旺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眼前六万说着这惊世骇俗的话。
「骗人永远是最低端的,想骗,就要让他们自己骗自己。」一位贼眉鼠眼的八字胡向着眼前的少年接着解释道。
「只要能让他们自己骗自己,哪怕最荒唐的谎言,他们都觉得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位异常憔悴的老妇人,挎着个菜篮子从茶楼面前走过。
「你瞧瞧这刘氏,他相公征去当大头兵了,都十多年了还没回来,只要脑子不傻,都知道回不来了,可她就是不信,总觉得自己相公能回来。」
‘这就是自己骗自己了,你甚至都不用知道她相公长啥样。像这种越是走不出来的人是越是好骗的,你瞧好了。」
六万说完用手在脸上一抹,一副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就出现在李火旺的面前。
「当」的一声,六万把手中的碗敲出一破口来,哆哆嗦嗦的向着那老妇人靠去。
因为离的远,李火旺听不到声音,他只是看到,六万对着那老妇人试探性的说了一些话,紧接着那妇人手一松,菜篮子顿时落到了地上,激动的就扑了,上去,嚎啕大哭起来。
久别重逢,两人激动着流着泪,相互依偎着向着家里走去。
没过一会,六万就回来了,他样子并没有变回来,依然是那老乞丐的样子。
「瞧见没有,就是这么简单。」
「你也没骗她什么啊。」李火旺拨开几个花生扔进自己的嘴里。
「谁说没骗?只要我想,她会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一辈子,哪怕她死了,她儿子不想被街坊邻居骂不孝,他也要乖乖给我养老送终。」
「这一招叫鸠占雀巢,一些无儿无女的老骗子骗累了,就会用这一招安度晚年。」
李火旺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朝夕相处之下,你就不怕她发现不对劲?毕竟是自己相公。」
「哎?这就是这一招绝的地方了,你想想,一个老女人发现了不对劲又如何?她敢说穿吗?」
「三纲五常之下,她敢告诉其他人,自己等了十几年等来的相公,这个陪她床上住了好几个月的男人其实是个骗子?」
「她不但没等待自己的相公,还被一个陌生人玷污了清白,给夫家丢大脸了,这要说出去,街坊邻居的都能把她的脊梁骨戳断,她还活不活了?」
「跟这绝望的下场比起来,骗自己这兴许只是自己想多了,是不是就好接受多了?
「呵,前辈,你可真够畜生的。」
「畜生吗?人跟畜生不都是肉做的,人就是畜生,什么仁义礼乐都是屁话,就是因为有人信这么多屁话,咱们坐忘道还能这么好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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