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拉着一车又一车的盐砖整齐而走。
一直走远了之后,王进通才坐上了比起马车更为舒适一些的轿子,一路回到了县丞府邸后,进了书房,便屏退了左右。
“出来吧。”
他坐在书房之中的椅子上,不咸不澹的来了一句。
接着,身披斗篷的兀鹫便从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王大人,可是唐俭他们出发了?”
“嗯。”
面对兀鹫,王进通脸上并没有什么惧怕之意,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后说道:
“盐砖一共一百车。按照我与卢况的约定,等到孙华进了桑泉城后才发出。如今车队已经出发,约定完成,你便离开吧。”
“多谢大人。”
兀鹫拱手道谢,但却忽然问了一句:
“王大人,你觉得这唐俭会不会把这一车盐砖放到北解,而不是运送到山西?”
“……”
王进通看了他一眼。
虽然看不清斗篷下的容貌,他也不在乎,只是摇头:
“你家主人既然让我拖延一次运送时间,便已经知道山西那边的盐仓缺口。这一车盐,李渊等不起。所以,一定会运往山西……至于你问这话的意思,我不懂,也不想懂。但我还是要警告你,这件事,王氏一无所知。但凡出现半点风声……“
说到这,明明只是一个王氏偏房所生的子弟,可他的身上却荡漾起了一股莫名的冷意。
不是来自于炁,而是来自于一个千年氏族的压力:
“一个卢老七,挡不住王家的怒火。”
兀鹫心头一凛,但声音却不动声色,拱手:
“谨记王大人忠告。”
“嗯。”
王进通点点头:
“慢走,不送。”
兀鹫一步踏入了门口的阳光之下,身子化作了模湖的影子。
而等他离开后,王进通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重新走到了那张小桌子前,拿出了那本棋谱,而他面前还有一盘没下完的棋。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难定胜负。
没关系。
他只是下棋而已。
……
河津城。
“啥!?老杜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守静无语的看着眼前的杜维雍:
“走几天了!?”
“有两日了。知道了孙华没从风陵渡登陆,而是一路向北后,直接就走了。”
看着眼前这一口一个“老杜”的亲昵称呼,可却从来没听弟弟提起过的儒生,杜维雍的语气不疾不徐。
可守静却无语了。
他不就是因为走叉了路,绕了一段距离么,怎么就没赶上呢?
想了想,问道:
“他去哪了?”
“……”
杜维雍想了想,说道:
“北解。”
“……那是哪?”
“虞乡以东。”
“呃……”
再也不相信自己心里的“gps”,守静有些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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