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只需要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走就是了。
以周围山脉和头顶的太阳为指引,这一路他其实还挺开心的。
毕竟一场雪下来,这天地白茫茫一片真是干净。
走在路上,随着周围居住在一些村庄之中的行人越来越少,官道上的积雪也越来越白,足迹也就越来越少。
走着走着就有种整片天地就剩下自己一人的既视感。
而闲的无聊,他就一边走,一边努力的感知着自己体内的炁。
他发现,原来在行走之间也是可以修炼的。
只不过需要分神脚下的路。
并且体内的热流运行也稍显迟钝。在冲击那一个个窍穴的时候,会随着自己步伐的姿势不同,有时迟,有时快。
还别说,挺有趣的。
只要自己始终能让自己的步伐,或者身体保持一个标准的动作,那么哪怕体内的热流时快时慢,可习惯了之后却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规律。
有了这样的发现,他一不冷二不疲惫,只觉得步子也越来越轻松了。
……
这一走,便走了一整天。
当夜幕降临时,他终于见到了一座荒废的驿站。
驿站的屋子都塌了,只剩下了几处低矮的土墙。
而随着他踏入时,还看到了一些走兽被惊的四散奔逃。
显然是把这里当成了家。
“抱歉抱歉,借宿一晚,无意打扰,莫怪莫怪。”
自言自语了一句,显然那些田鼠麻雀之类的是听不懂的。
他在破烂的屋子里检查了一番,发现连个锅都没有。但窗户倒有几条木框姑且还算好的。
“去砍柴。”
嗡~
金光灿灿的塔大再次出现,手起刀落,窗户附近的木料就变成了一块块的碎木。
他掏出了火绒直接引燃,早就风化了的木料很快便燃烧了起来。
驱散了火堆四周的严寒。
拧开了葫芦,他从穿越来到现在,喝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口酒”。
酒有点酸,度数也不高,比前世的白酒差远了。
但他也挺满足了。
随手拿起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瓦片,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又去院子里找了一片没什么动物足迹的积雪,捧了一捧回来,在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些糙米。
瓦片加热了雪水,糙米吸收雪水。
没多久,一瓦片说夹生不夹生,但却很是粗粝的“粥”就做好了。
也不嫌弃脏,捧着瓦片把这满打满算还不到半碗的稀粥喝完,他把包袱压在了头下面,仰面朝天,看向了那天空之中澄净闪亮的星河。
说起来,他也觉得自己挺惨的。
一个穿越者不去搞什么制盐啦,造纸啦之类的去搞钱,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
最不济……搞几个小吃出来,在弄个现在还没有的炒菜,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惨。
可实际上李臻想的挺简单的。
前世生活那般富足,又能怎么样?在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后的那大半年时光里,化疗,透析,病痛让他体验了几乎世间所有的折磨。
尤其是最后几天,挂着尿袋,尿袋里面全是血。
那种从尿路膀胱到全身火烧火燎,如同针扎一样的痛苦滋味,他真的再也不想感受了。
如今呢?
穷点怎么了?
我又没饿死。
惨点又如何?
我又没冻着。
崭新的生命,健康的体魄,还成了出尘之人。
已经死过一次的他看来,口腹之欲,金钱之欲,女色……嗯,这个待定。
总之,这些东西如果活了两辈子还跳不出来,那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看着满天星河,他满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多舒服啊……
茫茫天地,无垠星空。
我们生来……
本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