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也没骑马,一步便窜了出去。
马在前面奔驰,人在后面跟随。
脚力丝毫不弱。
而其他一群护卫则各自上马,追了过去。
“……”
“……”
孙伯符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
扭头看了一眼老者……又看了看眼底满是希翼之色的春雨……
最后对旁边的枳鸾说道:
“把春雨和秋槿都给贤弟送过去。其他的姑娘……送过去三十个。在拉上一车酒水。”
“是~”
“少宗主……”
春雨听到后刚想说什么。
可嘴巴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了。
枳鸾手指一勾,无形的力量把她的身子带了起来,扭身走进了逍遥楼。
而春雨看着孙伯符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她绝望的不是自己要去陪客人。
而是在得到少宗主宠幸后,还要去陪客人……
凝霜之前独得少宗主宠幸,回来后便不再见客。可却无损花魁之名,飞马三宗之人见到了也要敬让三分。
可自己明明也被宠幸了,却还要见客……那便说明她只是被玩了而已。
少宗主不在意。
别人……就更不会在意了。
而俩人刚进去,正好碰到了去重新梳洗了一番的秋槿。
两颊绯红的秋槿还来不及说话,枳鸾单手一指……
她的身子也跟着飘了起来。
就像是两块无根之木,只能随波逐流,没有任何办法。
也没人在意死活。
……
“少宗主,依老夫之见,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等门口没人了,那老者才开口对孙伯符说道。
他说的很隐晦,并没有提是什么事情。
可俩人却都心知肚明。
孙伯符却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了许久后……才说道:
“孙叔,这件事……先莫要和父亲提罢,如何?”
“……”
老者一愣……
可对上了孙伯符那双带着点乞求的眼神后,瞬间就心软了。
“是,少爷。“
他换上了私底下的称呼。
接着关心了一句:
“夜晚风寒,少爷又喝了这么多酒,咱们先回吧。”
“……嗯。”
孙伯符上车,老者赶车。
没有其他护卫,一辆车稳稳的离开了逍遥楼。
片刻后,逍遥楼后门处,一排排的姑娘挤进了空间不算大的马车。
有人彷徨,有人不安,有人则小心翼翼的把野心给隐藏了起来。
算上重新盛装打扮了一番,可脸上却全是木然呆滞的秋槿与春雨,一共8辆马车,在枳鸾的指挥下朝着飞马三宗的方向驶去。
四楼。
“妈妈,妈妈。”
龟公管事快步来到了四楼最角落了的一间屋子里,看着坐在桌前的老鸨,恭声说道:
“按照贵客吩咐,一共三十二位姐儿都已经出发了。”
“……知道了。”
老鸨点点头,管事的刚想走……忽然就听老鸨说道:
“你去把黄鹂叫来。”
“是。”
片刻后,黄鹂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看到老鸨后,恭声喊道:
“黄鹂见过妈妈。”
“黄鹂啊……”
老鸨看着这个小丫头,招了招手:
“来。”
虽然不知道妈妈要干嘛,可看起来不像是自己犯错误了,要惩罚自己。
便走到了妈妈身前。
接着,她就看到了三份折叠在一起的纸笺。
“知道荷儿和霜儿在哪么?”
“呃……”
黄鹂愣了愣,接着摇头:
“妈妈,黄鹂不知。”
说这话的时候,她隐藏起了自己慌乱的眼神。
“这样啊……”
听到这话,老鸨也不追究真假,点点头,把纸笺递给了她:
“这是荷儿和霜儿还有你的卖身契。你……拿着吧。”
“……?????”
黄鹂一懵。
“明日,她们俩若是回来了……你便给她们……告诉她们以后……不用再回来了,知晓么?”
“……”
看着满眼不解与震惊的黄鹂,今天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老鸨笑的有些黄鹂还不太能理解的不舍与感激。
“这些年,荷儿和霜儿也攒了些银钱。可惜小翠儿那丫头是个没情义的,见到霜儿失宠便投奔了别处。倒是你这丫头,傻里傻气的,福气却不小。”
“……”
“明日,你们便离开吧。告诉荷儿和霜儿,守初道长仁善,心肠是热的,乃世间少有的真君子。这飞马城终究是是非之地,拿着银钱便和道长一起离开罢。她们俩虽只能做妾,可以道长仁心,亦不会愧对她们。那些钱财也足够她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妈妈也没什么别的能耐,能看到她们得了个好归宿,也就不枉这么多年的情分了。”
“可……这……妈妈……我……”
黄鹂看着塞到了自己手里的三张卖身契,彻底懵了。
解了奴籍,便归于良人。
这……
夏荷姐姐和凝霜姐姐的卖身契少说三千两银子。
那可是花魁啊……
就……
妈妈就……
“好啦,莫要发呆了,去给你的二位姐姐收拾东西去吧。明日……便要选新花魁了。东西收拾的干净些,值钱的东西可莫要错过。去吧。”
“……”
看着往日里对自己严苛,此时却眉眼慈祥的妈妈,黄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老鸨却明白。
夏荷和凝霜赎身的钱确实不少。
可对逍遥楼来讲并不算什么。
救命之恩,不可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