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兖州治中从事郑晨已然明白了刘岱的想法,揖了一揖:“主公,兖州战事已经拖了接近半月,想来关中的战况很快会有结果。”
“属下以为,咱们是不是等等关中的消息再说,若是南阳战败了,接下来要如何发展,还有待于商榷啊。”
“恩?”
刘岱皱着眉,扭头瞥向郑晨:“你这是何意,莫非你以为,南阳会输?”
郑晨急忙摇头摆手:“非也,属下只是在以防万一,毕竟袁隗绝非是坐以待毙之人,如此危难之际,他会如何应对,实在是难说啊。”
“反正......”
郑晨的声音拖长,饶有兴致地道:“现在已经拖了十二天了,也不怕再拖个三、五天,只要关中的消息传来,咱们立刻强攻昌邑,犹未晚矣。”
刘岱凝视着前方战场,袁遗此人尚且在殊死反抗,决不投降,可想而知袁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若当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不得不承认。
郑晨说得有些道理,反正目前的状况,肯定已经传到了皇帝陛下耳中,那么再拖延个三、五日,对于自己而言,同样在情理之中。
“若是这样的话......”
“报—!”
正当刘岱犹疑不定时。
忽然,后方再次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扭头望去。
但见,自家斥候飞马赶来,急匆匆上前,面泛一丝喜色,欠身拱手:“主公,从南阳传回消息,长安皇帝投降,南阳大获全胜。”
“如今,袁隗以及长安的文武官员全部被抓,目前正在被校事府、廷尉联合审查中,可能过些日子,南阳皇帝陛下要公审袁隗。”
嘶—!
刘岱惊诧,倒抽一口凉气:“什么?长安皇帝投降了?”
斥候极其肯定地道:“没错!已经投降了。”
刘岱舒口气,彻底放下心来:“我就知道,以如今南阳皇帝陛下的能耐,一定可以战败袁隗,咱们也得抓紧时间了,争取在皇帝陛下公审袁隗时,献上一份厚礼。”
“传令!”
这一次,刘岱没有丝毫犹豫,铿锵下令:“将全部的兵马押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昌邑县。”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随即。
队伍中响起震天彻地的喊杀声:“杀—!”
顷刻间,一波乌泱泱的浪潮,朝着昌邑县汹涌过去。
这是刘岱最精锐的兵马了!
此刻。
昌邑城头。
山阳郡守袁遗遥望着从前方杀来的兵马,眼神中没有愕然,更没有惊惧,反而露出一丝丝澹澹的喜色。
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好你个刘岱,终于把全部的兵马都压上了,这一次,我倒要瞧瞧,你不死若何!”
“袁林,快!”
当即,袁遗便下令道:“速速擂鼓,给城外的骑都尉秦枫下令,让他突袭刘岱后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将其诛杀!”
主簿袁林脸上遮掩不住地兴奋:“喏!鼓手,快擂鼓,更换旗帜。”
冬!冬!冬!
冬冬—!
刹那间,城头上的十面金鼓,响起了特定节奏的声音,声音如同闷雷一般,传檄八方,震响四野,声音之铿锵,彷佛天地都要为之震颤。
跟着,城头原本飘扬的红色旌旗,齐刷刷变成了绿色,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进攻信号,不管是听到声音也好,还是看到旌旗也罢,全都是发起总攻的信号。
刘岱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袁遗莫非还有什么阴谋吗?”
身旁的谋士郑晨皱着眉,沉吟良久:“主公勿急,我想这是袁遗看到主公将全部兵马压上的自然反应,他想以此激励三军,进行最后的决战。”
“恩。”
刘岱缓缓点头,暗松口气:“确有道理!鼓声的确有振奋人心的作用,不过,袁遗将旗帜更换成绿色,又有何目的?”
“这......”
郑晨正思考时。
忽然。
左后方响起一阵隆隆的马蹄声。
刘岱顿感不妙,扭头望去,视野的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向着这边滚滚而来,在刘岱惊诧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一杆黄底黑字的大纛旗迎风招展。
“不好,是袁遗的骑兵!”
“他居然还......还藏着一支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