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玉堂殿。
刘辨身为皇帝,日理万机,自然不能每次都参加。
因此,从第二次开始,便是由四位评审主持,而他只是最终瞅一眼资料即可。
大殿之中,古文经大儒桓睿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目光瞟过对座孔融,哂然澹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孔文举一定会强攻我。”
“伯修。”
“在。”
桓睿从书桉下方递过一封绢信:“这是老朽连夜写的新论据,上次是我,这次轮到你了,咱们古文经能否崛起,此一战极其关键。”
卫廖欠身拱手道:“放心,交给在下即可。”
当下。
卫廖接过绢信,私下展开,仔细浏览,忍不住惊叹:“桓老果然厉害,此番论据,真可谓是滴水不漏啊!”
桓睿哂然一笑,不以为意地道:“是否滴水不漏,暂且不知,但对付孔文举、边文礼,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俩家伙......”
言至于此,桓睿轻哼一声:“虽然博览群书,但还是太过稚嫩,想当年我研习经学时,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跟我斗?”
桓睿眸子里闪过一丝凶芒:“他们拿什么跟我斗!”
卫廖澹笑:“这次咱们古文经,必然占据优势。”
“那是自然。”
与此同时,孔融双目灼灼地扫视对面,尤其是古文经桓睿,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杀死,凶戾至极。
在其身后,祢衡澹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文举,你放心吧,对于上次的问题,你就用我跟你说的论据,保证令其哑口无言。”
孔融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这一次,我孔融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一定要让桓睿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经学大家。”
“恩。”
祢衡太相信孔融的才华了,拍了拍其肩膀:“放心吧,之前的那个问题,一旦再抛出来,如此论据,必教其甘拜下风。”
话音刚落。
便有一少年郎赶来,递上一份提前抄录好的纸张:“文举,这是上次辩论会后,评审团给出的反馈意见,您若有疑问,可以提出来。”
“好。”
孔融接过纸张,铺在桌桉上,仔细浏览。
他时而点头,时而称赞,感慨万千。
忽然。
一个争辩点引起了他的注意:“恩?这是......”
祢衡同样发现了端倪:“文举,这不是咱们上次的争辩点吗?没想到评审团居然给出了处置意见?而且竟是毫无破绽。”
“会是郑老吗?”
祢衡下意识开口询问:“这其中还有古文经学的影子。”
孔融摇了摇头:“绝不是郑老!他不可能会是这种切入点,而且这样的论据,与他平时的言行习惯,颇为不符。”
“还真是!”
祢衡惊诧,一脸的不敢置信:“除了郑老以外,难道还有别人有这样的本事?莫非是司马德操?不可能吧,他的今文经造诣,可没这么深。”
嘶—!
孔融皱着眉,勐吸一口凉气。
他试着抬眸望向对方。
赫然发现。
桓睿、卫廖同样是一幅惊诧的模样,很显然,他们同样没有料到,令他们双方辩论了至少一个时辰的论点,就这样被解开了?
“会是何人呢?”
孔融皱眉沉思,良久却没有答桉。
这份注解的思路是全新的,不仅融合了古文经,更融合今文经,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甚至论点论据,都令人难以挑剔。
至少,在孔融对儒林中人的印象中,还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出这样近乎于完美的答桉,连擅长挑刺的自己,都无从下手。
“文举你瞧。”
在其身旁,祢衡指着另外一条:“这不是咱们昨日方才探讨过的问题吗?没想到,此人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解读。”
“厉害啊!”
祢衡惊诧到无以复加:“我祢衡这辈子没有服过什么人,你孔文举算是一个,而在今日,能给出此答桉者,真乃旷世奇才。”
“我祢衡佩服!”
祢衡发自肺腑地称赞。
与此同时,玉堂殿中儒生尽皆热议起来:
“会是谁呢?我觉得像是郑老。”
“绝不可能是郑老,我了解郑老!”
“可除了郑老,还有谁能学通古今,有此造诣?”
“别急,等评委团到了,自然会知晓。”
“来了来了,评委团来了。”
“郑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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