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老者微微欠身,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年这些老家伙的厉害。
这些人当年也是一群纨绔子弟,平日里熬鹰遛狗,不务正业。天天游手好闲,好逸恶劳。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垮掉了,连他们的家人都已经放弃了。就只是把他们当成闲人养着,也不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成绩。
可谁又能够想到,就是这群纨绔子弟,在皇朝最危险的时候撑起了这片天。
无数人放弃了那原本潇洒的生活,转过头来拿起刀剑去抛头颅洒热血。在最危险最艰难的地方,都是这群纨绔在顶着。
按照他们的说法,家中精英们都已战死沙场,皇朝也已岌岌可危。他们再不站出来,就没有人能再站出来了。
他们纵情享乐二十几年,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即便战死也没啥遗憾。
所以,当敌人觉得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他们出现了,用最惨烈的方式去赢得了这场战争。
有的人即便只剩一口气,也依然不肯退后一步。有的人明知是死,也依然无惧。以一个个人的慷慨赴死,换取了最后的胜利。
当年那些站出来的人,最后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九成九的都战死了。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活下来的人应该享受那来之不易的荣誉和地位的时候,可这些人却又再度回归了纨绔生活,对权力地位不屑一顾。
按他们的说法,危险已经过去,皇朝也用不上他们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继续做回他们自己。他们兄弟大都战死,他们得替他们的兄弟继续享受。
与他们相比,眼前这些纨绔是真纨绔,真是渺小如尘埃,不值一提!
“沈钰,有意思!”看向沈钰这边,老者连连点头,有他们当年一丝丝的风范。
他这一次来也只是好奇这个年轻人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见到了,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听闻之前京兆府尹为那一件案子头疼,被连连苛责了几个月,心急之下提议让沈钰来做这奉安尉也是疾病乱投医!”
“殊不知有些人却是顺水推舟,三朝元老陈大人病重,随时都有可能告老还乡!”
“陈大人以一己之力,压制了朝堂二十年。如今,有些人再也坐不住了!”
“哼!这首辅之位,乃至是权利之争,总是要面对腥风血雨!”
说到这里,老者微微一顿“陈大人还是太心软,太过顾全大局了。殊不知,有些人不杀,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放肆。”
“他们需要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而沈钰不畏权贵,行事果决,嫉恶如仇,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刀么!”
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棋子往桌子上一扔,老者随后无奈的起身说道“走吧,京城这潭水,要起波澜了!”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这位沈大人究竟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
回头看了沈钰一眼,中年人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他们想利用这样一把刀,却不知道这把刀太锋利,而且谁的面子也不给,容易伤人伤己。
就不知道若是有一天这把刀砍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后悔,那一天真是让人有些莫名的期待啊。
而与此同时,远处即将离开的沈钰似乎也心有所感,猛地一抬头,与中年人的眼神一下对视在了一起。
“好强!”虽未曾动手,但只是一道眼神就感觉好似有一把剑,遥遥的向他劈来,似要破碎时空一般,令人心神震颤。
可是,那远远袭来的剑意还不是最令他震惊的,最令他吃惊的是沈钰那一闪而逝的独特气息,凌然而威严,正大刚直,似宁折不弯一般。
这气息似要冲击人心一般,让人不自觉的竟有些自惭形愧。
那感觉如同是面对陈行陈大人一样,至公至正,好似能令人发自肺腑的敬佩。
压下心头的震撼,中年人冲远处沈钰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有些人虽未相交,但一眼已足以看出品行。这位沈大人,不差!
“怎么了?”刚起身离开的老者似有所感,回头正好看到对方正在跟沈钰点头,也让他吃了一惊。
他可是很清楚,这位爷虽然平常一副不怎么正形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最是骄傲,能让他如此的人可不多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沈大人这样的人入了京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时间我们拜访一下,这样的朋友也许值得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