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金街。
顾安抬头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陶家醉。
这地方就在洒金街当头,最好的位置。
三层的酒楼,一望便知。
“什么人!”
他背着弓,提着刀,一看就不是善类。
一出现,便引起了楼里打手的注意。
七八个身穿劲装的大汉顿时涌出。
顾安面色平静。
手中的猎弓抬起,瞬间便是六箭连珠。
他本来最多只能发连珠三箭,此时竟能直接翻一倍。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筋骨、臂力、眼力、精神,都是脱胎换骨般的提升,方能做到。
连珠六箭,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
六箭射出,顾安只是停顿了数息,又再次张弓搭箭。
一箭接一箭。
连珠六箭太耗精气精,不是不得已,顾安也不可能接连使用。
虽不再是连珠六箭,但他射箭的速度也是常人难及。
陆陆续续涌出陶家醉的二十来个大汉,不过眨眼间就倒下了一多半。
血溅陶家醉!
只剩下寥寥几人,终于反应过来,惊恐万分,全都躲回了陶家醉中。
里面的人也不敢再冲出来。
“下面的朋友,咱们兄弟是有哪里得罪了朋友?可敢亮个万儿?”
“这里可是陶大掌柜的地盘……”
“咻!”
顾安抬头,张弓一箭。
“啊!”
箭矢穿透阁楼上的一根柱子,躲在后面的人发出一声惨叫。
疼得踉跄四撞,一个不稳,撞翻了楼上的栏杆,径直从楼上栽下。
这下,再没有人敢出声。
顾安却也没有继续射箭。
这种连续张弓,百发百中的箭法,对如今的顾安也是种负担。
错非是飞凫箭本就以轻巧为长,他也无法连射二十余箭而力不竭。
洒金街此时早已经轰动。
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更不可能敢靠近。
洒金街是烟花酒肉之地,销金蚀骨之所。
这里的人三教九流皆有。
胆小的都躲进了房子里。
胆大的、不在意的,也不是少数。
都站在远处,甚至就围着陶家醉看起了热闹。
见到一个個陶家醉的打手被一个年轻人一箭一个射倒,有的惊讶,有的兴奋,也有的害怕。
“你便是朱狗儿?那个满街咬人,闻着屎味儿就撒欢的朱狗儿?”
“哈哈哈哈!”
顾安轻描淡写一句话,惹得旁人一阵哄笑。
也激得朱狗儿暴怒。
“正是你彪爷爷!”
朱狗儿生平最恨人呼他本名。
何况还敢用这般言语羞辱他?
本来还对顾安的箭术忌惮,此时怒气勃发,却抛到了脑后。
整个人暴起,当真如同恶犬凌空,朝顾安扑咬而来。
果然是个暴躁易怒之辈。
顾安心道。
本只是听了这朱狗儿喜迁怒暴打路人,便随意一激。
没想到效果出奇好。
见人扑来,也不惊慌,伸手摸向箭袋,里面还剩下三支箭。
三支箭,应该足够了。
周围有见多识广的人,只见朱狗儿凌空扑来之际,那胆大包天的少年竟不慌不忙,指间夹着三支箭,全数搭上弓弦。
都不由吃了一惊。
适才见他连发二十余箭不停歇,其中还有几箭更是极高明的连珠箭。
本已暗叹是哪里来的少年,如此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高明射术。
如今见他竟要三箭齐发,更是吃惊。
要知道无论江湖上还是军中,对这种箭术都是有专门称呼。
连珠箭法唤作流星赶月,数箭齐发唤作众星捧月。
而后者又比前者高明得多,所会者更少之又少。
不是军中的精锐士卒、就是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头的箭术高手。
一个少年竟能有这般本事?
说来迟缓,实则不过念动之间。
众人惊讶、质疑之际。
顾安手上的弦也已松落。
三箭离弦。
下一刻,就扔掉了手中猎弓,抽出腰间那把十锻刀。
“三星捧月?!”
旁人又一次震惊。
果然是众星捧月的手法,还是三星捧月。
不过可惜了。
这三箭齐发,虽将朱狗儿上中下三路都封死。
朱狗儿又身在空中,避无可避,换了普通人,自然死路一条。
但这朱眼彪是炼劲的高手。
周身皮肉筋骨,力道都早已融汇,拧作一股整劲,劲随意转。
这箭还真未必伤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