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炎炎夏日的阳光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灼热的痕迹,黄沙在风中肆虐,似乎想要吞噬一切。庄子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村民们感到无形的危机正在逼近,乌鸦在树梢上栖息,它们的啼叫声如同诅咒,让人心生不安。
庄子中心的十字路口,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驾车的人神色紧张,脸上写满了焦虑,他们等待着命令,马匹也在不安地刨着地。
突然,每个马车的侧帘后都伸出了一只带着蓝玉戒指的手,轻轻地敲击着窗框。驾车的人身体一震,立刻驱动马车,向着各自的方向疾驰而去。
远处的小山上,玄翦眯着眼睛,看着四散奔逃的马车,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急促,反而问起了手下,“他们开始行动了,你猜,他在哪辆车里?”
“他只在你想要他在的地方。”身后的杀手低着头,一只带着血色刻印的瞳孔透露出冷冽的杀意。
“说得好。”玄翦夸赞道,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火光直冲云霄,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罗网标记在天空中显现。
在罗网组织无孔不入的阴影下,恐怖幽深的獠牙从黑暗中浮现。
盖聂、卫庄两人护送着全副伪装的魏庸,轻装上阵,他们看到天上的印记,卫庄冷笑道:“魏大人,你现在是个死人了。”
魏庸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向提前安排好的接头处的马车,四周的草木深处,有轻微的不自然起伏。
“魏四,有什么异常吗?”到达马车前的魏庸例行询问下提前安排的驾车人。
“我,算不算?”突然传出的声音让魏庸惊得连连后退,下一刻,马夫摘下斗笠,显露出正是玄翦的面容。
“魏大人,你们这招金蝉脱壳实在太拙劣了,我都不忍心拆穿,这就是鬼谷的兵法?”玄翦嘴角上扬,嘲讽的表情跃然脸上。
面对玄翦的嘲讽,卫庄却神情自若:“不拙劣,怎么引你上钩。”
玄翦一怔,魏庸猛得一把甩开斗笠,露出来的却是一副年轻的陌生面孔,他轻拍手掌,四周草丛中埋伏的剑手纷纷现身,将玄翦围在了中间。
看到这一幕,玄翦笑了笑,他立身而起,“原来不是金蝉,而是黄雀。”
“玄翦,此时束手,犹未为晚。”盖聂最后一次劝说。
“束手?那得看谁才是那只螳螂!”玄翦手中的剑锋一转,漆黑的剑气如水银泻地,刹那间在场中流转开来。
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明明人数众多的剑手们,在这一刻个个却仿若孤身迎敌,面对无孔不入锋芒毕露的剑气,心神被夺,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勇气,只能白白丢了性命。
魏纤纤,魏国大司空魏庸之女,也是玄翦他的爱妻。她曾于玄翦重伤之际,救了他一命,与他私定终身,甚至玄翦当时已经将黑剑沉入湖底,打算放弃杀戮,就此安稳度过一生。
然而,他们的孩子却被魏家女仆盗走,成为魏庸控制他的筹码。在魏庸的威胁下,他除掉了许多与魏庸政见相左的魏国重臣。
后来,玄翦为结束死亡名单,试图杀死魏庸,却因魏庸以纤纤所生之子为要挟而屈服,被迫刺杀了魏国大将军。他也因此被魏庸陷害,陷入绝境。
在绝境中,那个柔弱的女子,却义无反顾地从城墙上飞身而下,挡住了典庆的致命一击,用自己的生命为他打开了一条生路。
玄翦当时悲痛欲绝,带着魏纤纤逃离,本打算将魏纤纤遗体与他自己一同沉入湖底,了却余生。然而,在看到沉入湖底的黑剑时却燃起了复仇之火。自此,黑白大盗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为爱复仇的再世修罗。
“玄翦已死,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复仇的亡灵!”玄翦的声音,如同冬日寒冰,冷冽刺骨。
“逝者已逝,无论你夺走多少生命,也无法让死者复生。”得知了真相的盖聂,也只能如此劝说。
“可笑,我的灵魂连同我的名字一样,都已经不存在了。”玄翦冷笑一声,手中的剑犹如利爪,紧紧握住,“这把剑就是我,它只能杀戮,而我,只有复仇。”
“师哥,他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你我都没可能改变。”卫庄的脸色,同样凝重如水。
“既然你不会再重拾守护之剑,那么由我来。”盖聂抬起长剑,剑锋直指玄翦,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可惜你们谁都守护不了!”玄翦的声音,如同秋日落叶,带着无尽的决绝,他剑势一变,整个人纵身一跃,直刺纵横两人。
他的剑,犹如饮血的魔剑,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漆黑的剑气彻底挥洒开来,杀气激荡,周围的草木横飞,尽皆化为齑粉,首当其冲的纵横二人更是感觉到刺骨冰寒。数招之内,盖聂和卫庄便被彻底压制,陷入了险境。
然而,明明处于上风,玄翦的眉头却升起了一丝疑惑。
“伱是在等人吗?那可能让你失望了,今天你等的人注定会失约。”突然传来的声音,如同闪电划破夜空,令玄翦心头一惊。
他的剑气震荡,瞬间将盖聂和卫庄击飞出去,剑势一收,看向声音的来向,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