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元就老师主观上对自家学生跳进火坑的行为颇有微词,但既然山田君主观上愿意扛下这口大锅,其余各大利益集团其实都纷纷松了口气。
体制内的事情往往不怕有人犯错,就怕没人担责…
因为犯错意味着出现了利益交换的契机,意味着出现了上下层级流动的可能——现有的平衡一旦被打破,所有玩家都有机会化身猎手,从混沌的螺旋中找到通往上界的阶梯。
相比之下,承担责任就只是单纯毫无收益的亏损行为,与之相伴的往往是处罚、问责,乃至政治生命的结束。
现在半兵卫倒台的事件在小范围内引发了名为“鲸落效应”的盛宴,名不见经传的山田总司又分走了最主要的一块罪责,通过接替普外科副主任职位的形式直接承受宇佐美一族的怒火,剩下的相关人员自然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然而站在少年的立场,从大战结束后的第三天正式接到上级的相关任命后,他却暂时分不出精力处理那些环伺左右的恶狼。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得到了更值得投入精力的“新玩具”。
“山田主任…您需要的器材和标本,这边已经送来了。”
“辛苦了,河边君,连登记牌一起放在那里就好。”
“是!那么…属下告退。”
比总司起码高两个头的普外科实习医师将刚刚解冻的人体标本推到野战医院临时营建的解剖室,略显拘谨的和少年打了个招呼。
与当初在村里相处的日子相比,黑发的总司虽然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的笑容与平常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副主任医师的身份加上那晚焚灭一切的烈火却还是给二十出头的河边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事实上,因当时的记忆给总司镀上神性滤镜的人在整个支前大队中占据着相当的比例,而为了弥补因年龄造成的威信缺失等问题,山田君也很乐意将之化为增益自身管理能力的臂助。
毕竟人设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当前的身份,同时最大限度降低维持人际关系圈正常运行的成本。
因此当总司从有官无衔的协调专员一跃成为名副其实的事业单位管理层,这种微妙的人物形象校准,对日常相处的上下级来说反而彼此都会感到更加融洽。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说只要打败其他忍村的秘法使用者,就能随意复制对方的忍术了?”
“理论上的确就是如此。”
“…理论?”绘里奈瞬间抓住了重点。
“是的,在法政学领域有这样一条名言:凡有接触,必留痕迹。同样的道理套用到忍术秘法的使用中其实也是一样。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好比日向家的白眼,假如没有特殊的眼部神经网络支持,哪怕是流淌着日向一族血脉的忍者也不可能凭空开眼。
那么进一步推广开来看,尽管秘术与血继的原理不完全相同,但如果某种特殊忍术的效果是强化使用者的手臂力量,那么随着施术者使用该秘术的时间不断延长,他体内的查克拉经络,甚至其他组织器官也会发生独特的变化…”
总司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因为再往下扩展很可能就会触及到某些比较危险的话题…
所以少年及时调整了叙述的内容,一边掀开盖在大体老师身上的白布单,一边切入了今天的戏肉。
“只不过相比于人类本身的智慧而言,我们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复杂的循环系统。
因此虽然理论上任何秘术都可以通过刚刚提到的逆向工程破解,但实际操作过程中却往往不能如愿…就像这个。”
没了白布单的阻隔,解剖台上那具畸形的尸体立刻进入了三小只的视野。
那些残缺不全的肢体组织与皮囊下充满的黑色丝线立刻给众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是…”
“之前在运输途中企图袭击营地的泷忍之一——有趣的是,他似乎掌握着一种非常特殊的秘术,因此材料科的同事从战后一直妥善保存着他的尸体。”
“不好意思总司‘老师’…我们根本不懂医疗忍术,把我和堂东叫来可帮不了什么忙。”
“这么开玩笑元就老师会生气奥,绘里奈…”
山田君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表情很快又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具体解释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但你们可以先戴上手套,尝试用查克拉感受一下那些黑色线团——这样说明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