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额头,可是他像是怕被我蛰伤了一样,慌慌张张地再看了我一眼,就直接朝大门奔去。
我穿着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摇摇晃晃根本赶不上他。
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地甩掉自己的鞋子,像个神经病一样就朝着他奔去。
我27岁了,来参加一个好朋友的婚礼,还能穿着洋装甩掉高跟鞋,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很坑很奇葩,可是我根本无心顾及那些旁人的眼光了。
可是他的脚比我的脚长多了,他跑得太快,我根本就追不上他。
我终于懂得运用女人的柔弱了,我跟在后面,最后呼了一声:“脚被扎了,痛。”
奔跑中的他顿了顿,停了下来,倒了回来。
他作势就要蹲下去看我的脚有没有事,我手足无措地说:“我骗你的。”
看到我光着脚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他闷着声问了一句:“你鞋子呢?”
我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的汹涌,假装平淡地说:“扔了。”
大夏天的,他就穿着一双凉鞋,挺大的码数,他忽然就脱下来说:“穿上,这边一堆石子,你这人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省心。”
我还没穿上,他忽然又说:“你干嘛把鞋子扔了?”
我一个激灵,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出来了,对着他就说:“那我也想问问你,你干嘛把我扔了?”
蒋竞轩就这样忽略了我这个问题,用一种很淡的语气说:“鞋子扔哪里了?我去帮你拿来。”
我还没说话,他就自顾自往酒店那边走去,没过多久就提着我的鞋子出来,递给我说:“你有必要穿那么高的鞋子吗?穿太高了对身体不好。”
把鞋子递给我之后,他说:“要不我去给你买一双平底鞋吧。”
他说完,看都不看我,就要走,我却一把拉住他,第一次主动往他的怀里靠去,我试图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额头,可是他迟疑了一下之后,一把推开我,凶巴巴地说:“周夏冰,你别闹行不行,大街上,你就这样跟一个男人这样拉拉扯扯吗?”
我终于学会了厚着脸皮耍无赖,我一把拽住他,我知道他会心软,我说:“你又不是别的男人,我非要拉着你,我不准你走。”
突兀的,他冷着脸说:“我们之间,不是说清楚了吗?”
我以为我会继续哭,可是我没有,我只是继续无赖地说:“那只是你说清楚了而已,我有说清楚了吗?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吗?凭什么你一个就可以决定结局了?”
蒋竞轩忽然冷着脸说:“就凭我不想要你了,松手。”
他说完,忽然伸出手就掰开我的手,也就是在和他对峙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左手,少了一个尾指。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眼泪忽然又能造出一个太平洋了,我不理会他那些冷言冷语,我只是难受得要命,我抓住就问他:“痛吗?”
他的眼眶忽然就红了,说了一句:“不痛了,伤口好了。”
我张了张嘴,我不敢说话,我怕我泣不成声。
蒋竞轩却一下子又变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鞋子还买不买?不买我走了,你回去吃酒席吧。”
他说完,转身作势要走,我却再一次拉住他,我开口就哭,我控制不住自己,我问他:“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要离开我吗?”
蒋竞轩顿了顿,低着头说:“不完全是。周夏冰,我们之间真的完了。”
“那是因为什么?”
我的固执和较真,让我非要找一个答案。
蒋竞轩把头转到其他地方,语气很浅很淡很轻,他说:“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还居无定所,我当然不会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我也知道会苦尽甘来。可是周夏冰,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只怕你所托非人。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我只怕幸福来得太迟,你委屈太久。”
我还想要说什么,蒋竞轩再一次掰开我的手说:“你走吧,我们不会再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