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为好友之心意,他自也牢牢记在心里。
庄惟再感激看了看乐正和徵,对徐子青又说道:“既是和徵已然开口,那丰氏家主自会主动前来。子青贤弟,你便与云道友在此处住下,总比在丰家自在。”
徐子青这回笑了笑,就不再推辞:“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
在好友处留宿,也确是比在陌生之地来得轻快。
两人就再叙了一会儿话,云冽盘膝坐在一旁,素无言语,那乐正和徵也只是将目光落在庄惟身上,同样不发一言。两人一个冷淡,一个冷傲,不过都是陪着身边之人罢了。
过得半个时辰,有人在外传话进来,乐正和徵神色不悦,倒也站起身,出去做事。
照理说庄惟应是同他一起前往,但乐正和徵却让他留下,招待客人。
名为主仆,可这般相处,又有哪里像是主仆?
待乐正和徵离去后,徐子青与庄惟之间,气氛更松快一些。
徐子青笑叹道:“那位乐正宫主,一身威压果然非凡。”
庄惟神色略有赧然,口中则说道:“和徵性情如此,其实为人极好。”
徐子青微微扬眉,看向庄惟时,目光里就有些揶揄起来:“庄兄对那乐正宫主,似乎有些……”
庄惟面色一红:“和徵与我也算好友,我能有今日能为,全靠和徵帮我。我对他,也确是、确是心怀钦慕之意。不过和徵那般人才,当有绝色仙子同他相配,我能似如今般和他日日相处,已然心中满足、再无他念了。”
徐子青闻言,暗暗一叹。
不论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凡是倾心爱慕了哪个,总是心中忐忑,有百般滋味交杂其中。
如今庄惟这一应的念头,当年他亦有过。
那时他心中有了师兄,亦觉师兄乃是天下间无人能及的人物,能呆在师兄身畔、同师兄同入仙道,就是再幸运不过。一腔妄念始终想要按捺心底,却仍是时时萦绕心间,思慕之情,日日而深,终至骨髓,缱绻难忘。
但过去许多心思再如何酸涩,到底也有尽头。
他与师兄经历许多,却发觉二人实有相同心意,又熬过多少磨难,才有成婚之喜、元神相通之好。
如今前事已去,两人性命相连,已是再安稳圆满不过。
就算日后再有多少痛苦艰险,若二人同心同德,亦甘之如饴。
徐子青知晓,如今他的庄兄,与他当年的心思一般无二,或者更压抑、自卑一些。
这也并不奇怪,当初徐子青虽和他师兄修为境界相差甚远,可本身资质不俗,身份之上也无障碍,就只消纠结自己的心思,倒不用思虑太多。
反观庄惟,他只是三灵根的修士,且在三灵根里,亦非上等资质。后来虽不知他如何能到乾元大世界来,可从他先前言语,便可得知他修为、境界皆离不得那乐正和徵出手相助——这与徐子青曾经多受云冽指点又有不同,恐怕还要有许多其他经历,就非是徐子青能揣测得知。再加上庄惟虽唤了那人的名,实际身份则只是“追随”对方,这般地位,也只能说是被看重的仆从……种种缘由下来,庄惟只敢压在心底,也不足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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