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升一楞。

熟睡中的贺馨儿翻了个身，面朝外继续睡。

夜深了，外面冷风呼啸，树木吹得呜呜作响。

叶旭升往火盆里又添了几块木炭，瞥了一眼装睡的大白，吹灭了蜡烛，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把门关好。

天空如泼了墨般漆黑漆黑的，月亮星星被乌云遮挡，没有一线光亮。

冷！

冻透骨头般的寒冷！

叶旭升背手而立仰望天际，他眼睁睁的看着老钱家欺辱馨儿，却不能亲自动手替她出口恶气，这种憋闷让他喘不动气。

呆呆的站在屋檐下吹了会冷风，叶旭升没有心思睡觉，索性从东院墙跳了出去，摸着黑进了后山。

山中树森乱石黑影重重，加上冷风肆掠，树木呜咽嘶吼，一般人还真没胆子敢三更半夜的往深山里闯。

叶旭升憋着一口闷气，烦躁不堪，也顾不得月黑风高山路冰滑，只管着低头奔跑，几次险险摔倒，依然速度不减，直到奔至温泉池外的山石洞，才停了脚步。

西南角的乌云散去一些，遥远的天际几颗星星寒光闪烁，这丝微弱的光芒足够叶旭升能够看清脚下的山石。

闪身进入石洞，走至尽头就感觉到温温的水汽扑面而来。

刺骨的冷风到了这里也没了脾气，变得柔和起来，使人产生出一种错觉，还当是春天来临，温暖了大地。

稍收了收汗，叶旭升脱了衣服放到泉边的巨石上，慢慢下了水，直至没过头顶。

折腾了大半夜，约摸着快到寅时，才收拾整齐，一路奔到山下直接去了张家。

面对张东强探寻的目光，叶旭升转身给了他一个后背，心无旁鹜的练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呵~一夜没睡？”

他越是装做无事，张东强就越是好奇，这傻小子又是生的哪门子的闷气。

叶旭升一顿，很是无语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怎的知我一夜没睡？”

“看你脸色便知。”

叶旭升呆了呆不作声。

“好了，不想说就算了，喝杯水歇口气再回去。”

“嗯。”

指导完叶旭升练功，张铁牛找了个由头出去了，给两人倒出空来说话。

“二月县试，准备下场了吗？”

“嗯。”

“以你的才学，别说县试，就是府试也不在话下，秀才功名指日可待。”

“考了童生再说吧，先生说我资历尚浅，还需多磨砺几年。”

闻言，张东强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跟我谦虚个什么劲？”

“整个平宁镇的秀才公屈指可数，我不想太打眼。”

右手轻轻的敲着书桌，张东强笑得象个狐狸“只要县试、府试连中，十五岁的秀才公呀！不能说名扬天下吧，但名扬附近几个州府是没问题的。”

叶旭升轻嗤“要那虚名做什么？”

张东强扬扬眉，笑道“若是考取了秀才功名，可是要到县学读书的。”

“……”

叶旭升不理他，拿起水杯喝了个干净，起身扔下了一句“回了。”

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贺馨儿一觉醒来，发现身上的袄子长裙都没有脱，想起昨晚的情景不免觉得好笑，居然说困就困成那般模样。

还真是个孩子呀~

正抻着胳膊伸懒腰，猛的呆了呆，转过年去她才十一呢，可不就是个孩子嘛。

“大白，姐要起床喽！”

“大乖乖干么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