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打出去我可以自我安慰打是情骂是爱,被保安打出去可真就囧大了。
“韩若,管好你脐下三寸的孽根,不要到处发情。而且不要就这样往医院跑,医院有很多病原体和传染源。”
我愣了,感觉这样的刻薄话里竟然有让我感动到心酸的关心。
我笑,“不怕,你是大医生啊。”
“医生不是上帝。”
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这是一个静默的倾听的姿态。
果然,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样,因为我这个爆炸性的不确定因素,因为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和夜的静默的对比,因为孤独的寂寞,他慢慢的用很静的声音说,“这世上有很多病查不出病因,很多病没有医治的方法,很多我们不在意的症状会被忽视,很多病几十年来没有有效的医治方法,而人们还在不停地通过制造没有作用的医疗器械和药品而赢利。医生不是上帝,医者可能会不自医,医生想要救的人也可能会救不回来。”
我看多了从开始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到后来看惯痛苦麻痹冷漠的医生,我小时候疾病住院,医生已经放弃希望,母亲在医院巨大的白求恩像下流了一夜的泪,没有医生管我们。第二天是我生命里强运气好,才自我好转捡回来一条命。
这个男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在心里坚持着一份对生命的悲悯和尊重,我像如果病患多遇到他这样的医生,就会少很多像我母亲那样绝望哭泣的家属了吧。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试探的问,感觉他包裹成坚果一样的心向我敞开了一条缝隙。
“我毕业后遇到的第一个患者,先天性癫痫,那是他才5岁,年龄太小没有办法承受开颅手术。而他的病又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重,他等了两年,很坚强,看着我的时候会笑得很开心,到今年各项检查都已经确定他已经可以接受手术了。结果还是不行,不管我多努力,不管他多想活,他还是死了,今天上午,心跳停止时还没有过7岁生日。”
我握住他的手。
半晌,他说,“谢谢你。”
寒星一样的眸子,倒映出我的脸。
我的手收紧,切实握住的触感让我心悸,“医生也是普通人,医生不是命运的决定者。上帝决定命运,医生是上帝唯一的手。”
“唯一的手,吗?”我看见他睫毛的颤动。
“没错,医生没有办法改变命运,而你的手,可以让人看见希望。”
所以才会有人不眠不休不远万里在挂号大厅打地铺,所以才会有人疾病得到医治生命得到延续。
如果上帝决定好了命运,那么如春你,就是看管命运轨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