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以后再跟你解释,我问你个事儿。”
文小宁淡淡地,“什么事?”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们院儿里搬进来什么可疑的人?”
我声音压得很低,周围没有人,只有下午高照的艳阳。
文小宁神情紧绷,面色犹疑不定,“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竟真的摊上这事儿了。
“你先进屋吧。”
他领着我往他家里走,我干脆将车停到一边,跟着他走进去,这是间四合院儿,小小的,并没有多宽敞,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一口早已被废弃多年的水井在角落沉默,周围一片豆角菜畦,再没有别的装束,简单干净,和屋主人的性格如出一辙。
进了屋,里边的陈设也十分简便,桌椅板凳茶几,几套青花瓷器,高堂上挂着一幅满江红的装裱图。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我忐忑不安地细细打量,这才发现我还真不太了解文小宁,这些年,隔膜已经如此深重。
文小宁领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我刚欲开口问候他父母,这才发现,这屋里,竟是一点花哨亦或是颜色都寻不到!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精心布置自己的家庭,除非……我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这里,原是缺了女人的气息。
陈设装束,丝毫没有女子的痕迹。
于是,索性改了口,“你爸病好了点儿没有?”
“早好了。”
他坐在我对面,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我心里直发毛。
“早好了,是嘛,那太好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他偏生头一次,语气里竟有些许不耐的痕迹。
我微微讶异,抱着茶杯,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他却率先说话了,“我们这里没有可疑的人进来,除了你。”
切!
无缘无故说话伤人,心里没鬼才怪。
我不悦地盯着他,“你说谎。”
他别过头,不想看我脸一样,很是冷漠,“我没有,你喝完茶赶紧回家吧。”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却又不知作何回答,只好借机拖延,“那个……我想上厕所,你家厕所在哪儿?”
他起身,要带我去。
我老老实实跟着他走,快到厕所的时候,我叫住他,“唉!”
他回头看我,瞳仁里满是晶亮,我憋住脸,满面通红地说,“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去。”
一个男的领你去厕所,多膈应啊!
文小宁眼神在我脸上逡巡了几圈儿,终是妥协点头。
停住脚,目送我往厕所走,我回头对他吼了句,“不许看啊!”
他飞快地红了脸,转过身去。
过了半分钟,他又警觉地转过来,我一只脚刚踏进厕所门,不悦地大喊,“你耍赖!”
他顿时失了方寸,风一样地转过去,耳垂红得几欲滴血。
嘿嘿嘿,他不敢再转过来了。
我当然不会上厕所了!
一天没怎么喝水,我哪有那么多厕所上,又不是肾亏!
叶嵘!本宝宝来也!
我从厕所侧面的一棵树边溜了过去,溜进另一间院子里,此时艳阳高照,阳光微斜,射进屋里,平白的温暖软昵。
屋里的人咳嗽连连,听了声儿,眼睛都没睁,背着我就说话了,“小宁儿,今天来人没有?”
我没说话,摒住呼吸,不敢作声。
这是那个卖麻辣烫的老大叔,文小宁的爸爸。
“小宁儿,这些个人来历不明,咱们帮他们看人,拿钱拿得不安生啊,我看,你赶紧回学校去住,我一个人儿在家守着,反正我这一大把年纪,身体也不好,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倒是你,还这么年轻,又快高考了,赶紧回去吧。”
我手心一凉,冷汗密密麻麻地从额头上往下掉,天呐。
文小宁他们父子两个竟然帮着看住叶嵘。
我顺速在脑海里把事情整个捋顺一遍。
五一长假第一天,夏雪逸故意刺激我,让我去文小宁麻辣烫对面的米酒馆坐了一下午,也就是那一天下午,我碰到叶嵘给我伞。
与此同时,夏雪逸来接我,看到了那把伞,提醒我叶嵘家里身上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儿。
所以!
五一这一天,夏雪逸一共得到了两个重要信息,第一叶嵘来了我们大院儿,第二小吃街胡同口很适合藏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