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地回到家里,一推开门,夏雪逸已经拿了东西准备出门,宋程一看见我,坐在轮椅上,吹了个口哨儿,“春花,快过来。”
噗!
“喂!你不要太过分!”
我满头大汗,怒气横生地瞪着他。
宋程却嬉皮笑脸,好不得意,“呐,都说了要当丫鬟,就得取个丫鬟的名字吧,夏雪宜夏雪宜,听着像小姐,不像丫鬟,再说了,夏雪多冷啊。
还是春天温暖,就叫春花!”
我一个抱枕甩过去我,怒斥道,“要不要劳资给你上盘酸菜啊!”
妈哒!
宋程当即一脸嫌弃地啧啧,“雪逸啊,你看啊,春花还是喜欢爆粗口,在哪个男生面前都是如此,看来她以前说的都是鬼话,她爆粗口这个毛病,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我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半儿,夏雪逸已经要出门了,我忽然开腔道,“非也,非也,你们这些粗人,我干嘛跟你们拽文呢。
要是换作势柳寻落,那我肯定不爆粗口的呀。
你看看别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多么圣洁的存在,在他面前,我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话还没有说完,宋程咽了口唾沫,缓缓地推着轮椅过来,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似的,“我们这些——粗人?”
话音刚落,夏雪逸已经轻轻带、上、门。
宋程还不死心地问,“我们哪里粗了?当年我语文可是考了一百三十多分耶。”
我心想,哎哟,还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有颗文艺的心,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语文成绩好,不代表你人不粗糙啊。
还有中文系教授诱奸女大学生的呢,这个人的品质,是不能用应试教育下的成绩来评判的。”
我说得头头是道,连刁钻如宋程也连连点头。
“有道理啊!”
我得意地翘首,抱臂道,“那当然。”
本宝宝的口才,那也不是盖的!
哼,一般人,谁不被我说服。
这时,他忽然又转了腔调,“那你语文成绩也不好,人品质也不好,那又怎么说?”
我被他说得一愣,顿时想发作,又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拿一种小学生求知欲很强的眼神望着我,望得我心里发虚,“春花!你怎么哪里都不好,应试教育下的评判标准对你,你也是不好。
品质标准对你,你貌似也不行,你怎么一无是处啊?”
我顿时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特么的,竟然可以这样损我。
我跺脚气愤地上楼,“哼!我有才华,我靠才华吃饭的!”
宋程在我身后发出一阵嘘声。
在夏雪逸没回来的这一个小时里,他不断地,“春花,我背痛腰酸。”
“春花,帮我把书橱顶端的书拿下来。”
“春花,帮我去夏雪逸的房间拿剃须刀。”
到最后,我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沙发上,决定不再上楼回房的时候,他又滑着轮椅到我身边,说道,“春花,我不会用剃须刀,你帮我刮胡子呗。”
我像条死狗一样瘫软在沙发上,睁开一只眼,问,“一个男的,你不会用刮胡刀?”
特么的。
宋程不好意思地笑,“我发育晚,以前没用上,有了女朋友之后长得胡子。”
我又闭了眼,好困啊,楼上楼下的跑,比跑步还累。
宋程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我耳边说,“之前都是我女朋友帮我刮胡子,现在吧,我成了瘸子,没有面目见她,你不愿意帮我刮就算了吧。
等我胡子婆娑的时候,她估计也该甩我了。”
“哎,好好好!我怕你了。”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伸出双手表示投降。
妈蛋,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从卫生间里拿了一小块肥皂出来,给他打上,摸了摸肥皂,我看了一眼,竟然是法国凡尔赛那边的。
“这是你带回来的啊?”
“你怎么不是喜欢香水就是喜欢肥皂。”
宋程摇头,“不是,是雪逸。”
嗯?
夏雪逸?
他喜欢那边的肥皂?
不会吧,什么品位。
我低头给他打了一圈儿泡沫,又拿起剃须刀缓缓地刮起来。
正在这时,门忽然猛地被推开,推得山响,我吓了一跳,手抖,宋程立时“嘶——”了一声,我一看,哟,竟然刮开口子了。
“骚瑞!我不是故意的!”
天呐,折了腿他都天天演苦情戏,这下给他破相,他还不得把我念死!